“好!”淩靈開心的應答。
淩靈是白錦棠妹妹,可以不拘禮數,翠雲卻覺得自己合該拜見一下白錦棠。
一來,白錦棠是王爺,雖然娶了謝灼,但始終是天潢貴胄,她不能如此無禮。
二來則是因為,白錦棠救過她的命,自己理應當面感謝才是。
翠雲朝着白錦棠微微福身:“民女見過王爺,王爺千歲。”
“不用多禮。”白錦棠溫聲說道,“您是王妃的姐姐,也是他唯一的家人,算是長輩,按理應該我親自去拜見,才不算失禮。奈何近來事務纏身,這才推遲了,翠雲姑娘莫要怪罪才是。”
這都是客套話,翠雲自然不能當真。
“王爺日理萬機,民女怎敢怪罪。”翠雲沒想到,白錦棠竟然這般好說話,如此平易近人,根本不似謝灼說的那樣。
白錦棠:“翠雲姑娘如果不嫌棄,可以喚我錦棠。”
生的好看,脾氣也好,說話更是客客氣氣的,最主要是,對謝灼不錯。
翠雲覺得自家弟弟算是嫁對人了。
“王爺仁厚,民女尊之敬之。”
這就是拒絕了,白錦棠倒也沒有強人所難,笑着轉移話題:“翠雲姑娘住在府上,可還習慣?”
白錦棠眉眼溫柔,不知不覺中,就讓翠雲對他倍生好感和親切。
翠雲:“王府的人都十分周全,民女一切都好。”
白錦棠:“那就好。”
音落,便是一陣沉默。
“青州的事情,很快就會了結,姐姐以後可有什麼打算?”就在翠雲緊張地想找話題時,白錦棠率先開口,詢問道。
翠雲勾了勾嘴角:“民女也沒什麼親人了,如今就二牛這個弟弟,心裡一直記挂着,不過現在好了,畢竟有王爺護着。等過些日子,他的傷好了,民女便和他告别,畢竟天下無不散筵席。”
“可想好了去處?”白錦棠點頭。
翠雲有些羞赧,笑着說:“不瞞王爺,我打算去雲州,那裡還有人等着我。”
白錦棠立馬就猜出了事什麼人,勾唇:“心上人?”
翠雲臉頰微微泛紅,目光帶着女兒家的羞怯:“嗯,一個等了我許久的心上人。”
白錦棠:“那真是可喜可賀。”
兩個人說說笑笑,氣氛十分的融洽,甚至還說起了翠雲撿到謝灼的那段日子,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時辰。
臨到頭的時候,翠雲忽然又問道:“王爺,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看着翠雲嚴肅的樣子,白錦棠一愣。
翠雲聲音變得難過,卻格外堅韌,她道:“其實撿到二牛的時候,我原是打算去投湖的,誰曾想投湖不成,陰差陽錯地救個人回來。雖然開始是我照顧的他,但後來都是他在保護我,還将王府給他的錢,全都給我了,好讓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要不是去了雲州,也遇不見我那心上人……”
翠雲的心上人,白錦棠是有所耳聞的。
不過那是前世的事情了,聽聞是個商業奇才。
白錦棠習慣地摩挲了佛珠,心裡有了思量,那是個可用的人。
“說是我救了他,其實何嘗不是他救了我,要不是他,我早就被我爹逼死了。”翠雲一臉懇求,“如果有一日,二牛惹王爺不開心了,或者是王爺厭倦了,還請看在往日情分上,饒恕他,我會來接他離開的。”
翠雲知道自己沒什麼立場,也沒什麼能力,何況對方還是當朝甯王,有些事情容不得她指手畫腳,可她看的出來,謝灼是有意的,于是便隻能用盡全力,請白錦棠能對謝灼好點。
白錦棠自然明白翠雲的意思。
這讓白錦棠忽然有些嫉妒謝灼,能有一個親人時刻記挂着自己。
而他……
确實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母親被人害死,母族被人誣陷,滿門抄斬,父親不待見,兄弟沒有一個不盼着他死。
沒想到,他還是個天煞孤絕的命格。
翠雲試探叫了一聲:“王爺?”
看着翠雲殷殷期盼的眼神,白錦棠雖然不忍,卻也不能答應。
因為謝灼是他手裡最大的王牌,無論是用來威脅謝灼的人,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還是把謝灼當做禮物交給靜王,換取半寸相思的解藥,都是極好用的。
謝灼這麼大的一塊餡餅,他怎麼可能會放棄呢?就算是死,他也會把謝灼骨子裡最後的一點油水榨幹。
他要登臨九五之位,才算是真正握住了自己的命運。
白錦棠眼裡的笑意已經涼了,嘴角的笑還是淺淺的,他沒有回答翠雲的問題,而是道:“天涼了,回去吧。”
翠雲拳頭緊緊握住,神色有些不自然。
所以,是拒絕了嗎?
“我明白了,謝謝王爺。”
翠雲咬着牙,卻沒有出聲詢問為什麼,袖子底下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她下意識地聽從白錦棠的命令,打算回去,結果才走兩步,就聽見白錦棠又說了一句:
“府上最近要來人,如果沒重要的事情,這幾日就不要出來了,煩請翠雲姑娘和王妃說一聲。”話語還是溫溫柔柔的,但翠雲卻聽出來不容置疑的味道。
這不是商量,是命令。
“是。”翠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