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錢初房間的查驗最終無功而返,除了确定錢初不是什麼好人之外沒别的收獲。陸瑾第一次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押了人,讓于峰把錢初先帶回署衙關起來。
又經過内院那片青灰色的地磚。溫楚心情不是很好,觀察力就驚人地敏銳,站在房門口的台階上觀望整個鋪滿了地磚的内院,看了一會兒後猛然發現了一些細微的怪異。
此時内院隻剩了他跟陸瑾兩個人,陸瑾步子邁的很大,就快出了内院了才發現溫楚沒跟上來,回頭看到他還站在台階上盯着一小塊石磚發呆。
思想略微掙紮了一下,陸瑾認命地轉身回去,問道:“怎麼了?”
溫楚說:“你過來。”
陸瑾:“……”
“站在上面往下看,能不能看到些什麼不一樣。”溫楚看向陸瑾,說,“我怕是我眼花。”
陸瑾不明所以,但還是站了上去,目光掃着整個地面,看了一會,突然揚起了眉:“那塊石磚顔色是不是深了些?”
“是有點深。”溫楚點頭,“正常情況下,長年累月鋪在外面的石磚顔色應該越來越淺,這塊怎麼看起來還有點深?”
“說不定是意外脫落,錢景昌後來補的呢。”陸瑾說,“其實并無太大差别,很難發現。”
秉着“一切不對勁都是有鬼”的原則,溫楚下了台階走到那塊石磚邊蹲了下去,一根手指在上面重重地刮了一下。他看着指尖微量的青灰色,湊到鼻子底下聞了聞,皺眉道:“這是刷上去的漆。”
聞言,陸瑾也快步來到了溫楚旁邊,抽出一把鋒利的短刀刮了幾下——每刮一下都能刮出一些青灰色粉末。
兩人對視一眼,陸瑾加快了刮的速度,一層一層地刮着,刮了足足十公分之深才将一小塊石磚的真實面貌刮了出來——那地磚泛着銀白色的光輝,用力刮還能刮出銀粉。
這竟是一塊銀磚!
随着短刀的動作,一股硫酸味散發開來。溫楚皺着眉用匕首撥了撥那些青灰色粉末,果然發現其中摻雜着微量的淡黃色,且絕大多數都被青灰色壓了下去,很難發現。
澆在銀磚上的硫酸……
“硫酸不能腐蝕銀。”溫楚幾乎立刻就想到了這個。那麼在這獨辟一塊地方鋪上銀磚,到底是為了腐蝕什麼東西呢?
這個時候就不再是淡淡的酸味了,任何一個聞過硫酸味道的人一下就能知道是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要化掉人骨?”陸瑾猜道,“曾聽過一些傳奇故事,說有一種粉末撒在人身上骨頭便能頃刻化掉。”
“人骨材料特殊,濃硫酸也不能腐蝕人骨。”溫楚搖搖頭,但突然間又想到了什麼,皺眉道,“不對,這個東西的成分不僅僅是硫酸。”
如果有一個精通化學的人通過人工合成制造出了比濃硫酸腐蝕性更強、真的可以融掉人骨的東西……
那麼是否能确定這個時空有第三個穿越者?
精通化學……溫楚眸光一凜,想到了一個人。
那個在他六歲多就握着他的手掰斷了一隻兔子的腦袋的那個人。
那個他曾經一槍打中他心髒的人。
溫楚臉色很差,盯着那堆青灰色看了很久,站起身來的時候眼前一黑,腦袋都是暈的。陸瑾立刻伸手扶住了他,皺着眉問道:“怎麼了?”
“蹲久了,沒事。”溫楚晃晃腦袋,眼睛重新聚光,看向陸瑾,“錢初一定有問題。”
陸瑾目光緊盯着溫楚:“你确定你沒事?”
慣性低血糖,不過片刻便能恢複。這近兩個月的時間在陸瑾各種甜點的投喂下溫楚已經很少犯低血糖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