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最厲害。”溫楚敷衍地哄着,手上拿了紗布和藥粉,“該換藥了。”
陸瑾點點頭,順從地掀開被子。他一身雪白的裡衣,腹部依稀還有些滲透的血迹。溫楚眉頭皺了起來:“一天半了怎麼還在流血?”
“……”陸瑾想了想,真誠地問道,“所以您認為那樣深的傷口幾日不流血才正常?”
溫楚:“……”
陸瑾腹部的傷口有兩指深,長大概五公分,像是誰直接用刀或者劍捅了進來。溫楚一層一層輕輕掀開陸瑾的上衣,露出精壯的胸膛和裹着紗布的小腹,他又一層一層地揭開紗布。手上動作很輕,小指會時不時輕輕擦過陸瑾腹部,每碰一下陸瑾都能感覺到一陣酥麻感傳遍全身。
陸瑾:“……”
隻是溫楚本來就沒怎麼照顧過别人,自然不是一個手輕的人,揭最後一層紗布的時候還是快了點,紗布猛地被拆下來,陸瑾倒抽了一口涼氣。
溫楚立刻局促地看過去,有些慌亂。事事冷靜的溫楚還是第一次在陸瑾面前露出這種表情,盡管真的疼得龇牙咧嘴,陸瑾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溫楚臉色黑了幾分:“還疼得輕。”
陸瑾笑了笑:“溫先生,咱們好歹也是同生死一遭了,你這是想謀殺啊?”
溫楚本來就那麼一丢丢耐心,肯慢慢地拆開那幾層已經很難得了,當即臉色一黑:“那你自己來。”
“别别别,我動不了。”陸瑾讨好道,“溫先生對在下不離不棄實在是讓在下感動,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的終身大事就拜托給溫先生了!”
溫楚:“……”
他輕輕撒上藥粉,又用了新的紗布一層層包好,這才端過剛剛送上來的藥碗遞到陸瑾面前:“現在就喝還是吃點東西再喝?”
中藥這種東西溫楚也不太懂,他隻知道大部分西藥是不能空腹吃的,但中藥好像沒這個講究。
方才溫楚表現地過于正常,陸瑾都忘了溫楚受過傷了,看到藥,陸瑾才後知後覺地想了起來。他眉頭輕輕皺了起來,擡手就要扒溫楚肩上的衣服。
“?”溫楚不明所以地看着陸瑾,“你幹什麼?”
雖然不理解,溫楚還是朝他靠近了幾分,同時穩住手上的那碗黑黢黢的藥防止它灑出來。
“你的傷怎麼樣了?我看看。”
“……”溫楚嘲諷道,“你以為我是你啊,好那麼慢。”
他把藥碗塞進陸瑾手裡,拉了拉領口,從鎖骨到肩頭隻剩下原來那條猙獰的長疤,除了更紅一點、長出來的新肉更嫩一點外沒什麼異樣。
“看來那個姜決還是有點用處的。”陸瑾這才放心了,說完又覺得不妥,“不對,是你體質好,跟那變态無關。”
溫楚:“……”
他看了眼端在陸瑾手裡的藥:“快喝,不然涼了。”
陸瑾拖無可拖,皺着臉:“太苦了吧,老遠都聞到苦味了。”
“好好好,”溫楚敷衍道,“快喝藥吧小朋友,喝完了你想吃什麼甜的我幫你拿。”
“當真?”陸瑾不在意溫楚哄小孩的語氣,雙眼放光。
溫楚說:“甯旭和沈淵都來過了,帶來了一堆時令水果還有京城盛行的甜點,蜜餞也有好多。”
不知道陸瑾有沒有聽清,反正他捏着鼻子将碗中的藥一口悶了。
溫楚接過空碗放在桌子上,毫不吝啬地笑着誇贊道:“陸瑾小朋友真乖,水果、甜點和蜜餞你想吃哪個?”
“有什麼水果?”
溫楚:“不太清楚。”
“……”陸瑾擡手動了動手指,“那不如就……”
溫楚微微俯下身,湊了過去。
恢複了一點力氣的陸瑾胳膊一勾就把溫楚勾了下來,不由分說吻了上去。
唇舌間的苦澀立刻從陸瑾嘴裡蔓延到溫楚嘴裡,溫楚直皺眉,想掙脫開又怕扯着傷口:“唔……苦,你放……唔,放手!”
夜色深重,屋裡燭光暧昧。陸瑾這次再也沒收着,把以前忍回去的都親了個夠本,松開溫楚時溫楚雙唇都微微腫了起來,眸間也盈滿了生理性的淚水。
顧着陸瑾的傷口,溫楚還不敢動。
陸瑾意猶未盡地看着溫楚,音色沙啞:“大概得十日,我就能活動自如了。”
溫楚:“……”
他癱着臉:“恭喜。”
陸瑾沒忍住笑了起來。
月色一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