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容羽會再教訓她什麼,沒曾想她卻在她面前盤腿坐了下來,她語氣淡淡:“坐下,我看着你抄。”
歸雲:“!!!”什麼!?
歸雲火速道:“不勞師尊費心了,弟子這次肯定好好抄寫,師尊不、不用看着弟子。”
容羽擡眸,盡管她坐着歸雲站着,氣勢上卻壓歸雲一頭。
容羽唇瓣嫣紅,未施粉黛,生來如此,隻見她輕啟紅唇緩緩吐出兩個字“坐下”,歸雲生無可戀地在容羽面前落座。
她那個悔啊!以後看澀澀一定一定回房間悄咪咪看!
歸雲一整個不服但不敢說的憋屈樣,她十分不自然地拿起毛筆,在心裡呼喚系統:【狗系統别抄了!不貸款了!】
系統:【不好意思,已經抄完了。】
歸雲:【……不是說要三天?】
系統:【這不是收的金币多麼,時間不說長一點怕宿主您心裡不平衡嗎?】
歸雲咬牙:【金币能不能退?】
系統:【不能。】
歸雲氣結:【狗系統,去死吧!!!】
系統:【……好的,我走了。】
容羽餘光瞄到歸雲明顯是氣得要炸的臉,捏着書卷的手微微用力,沒有言語。
歸雲迫不得已,十分不熟練地手執毛筆,她抄得一臉認真,容羽看她宣紙上的字,歪七扭八的,醜得簡直是一言難盡,墨水滴在上面暈開一大片,弄得髒兮兮的。
歸雲手忙腳亂地去換宣紙,衣袖寬大,她拿宣紙時不小心沾到墨水,淡青色的衣袖染上斑斑點點的黑。
容羽眉頭不易察覺地輕皺,她鮮少有情緒波動的時候,尋常人的喜怒哀樂在容羽這裡是不存在的,所以很多人的情緒在她這裡是感知不到的。
歸雲歎了口氣,擡眸便對上容羽微蹙的眉頭。
歸雲眼珠狡猾地轉了轉,她委屈巴巴地望着容羽,拖長音調喊:“師尊~”
容羽放下手上書卷,薄唇微抿:“何事?”
歸雲抽了抽鼻子,語氣特意壓抑着委屈:“師尊,我不識字也不會用毛筆寫字,從小到大沒人教過我。”這不算假話,小說世界裡的文字與她學習的現代文字不同,比繁體字還要複雜繁瑣,她能大概猜到那個字的意思,也能照着那個字來畫,不能算得上是寫。
容羽神色有了波動,這就是她看畫本而不看書的原因麼?
歸雲抹了把臉,繼續賣可憐:“師尊,你罰我做其它事吧,我保證完成任務絕不偷懶。”
歸雲不知道臉上被她自己抹了墨水,白皙的臉劃過一道墨黑甚是滑稽。
容羽放下手上的書卷,松口:“罷了,這次就不罰了,明日随憐月到逸仙閣來,我親自授你仙術。”
新入門弟子一般由高階弟子先行授課,鮮少有師尊親自教導新入門弟子,歸雲聞言不知該喜還是該愁。
喜是有機會和容羽接觸,愁是愁容羽會不會嫌棄她笨?
原主仙骨清奇是修仙奇才沒錯,但現在她不是原主,她一個現代人應該很難理解他們的仙術吧。
*
溫憐月聽到歸雲說師尊要親自授她仙術時還有些吃味,但很快就消散了,畢竟那人是歸雲。
離陌仙尊門下弟子百餘人,容羽每授一道仙術就夠他們琢磨好長一段時間了,容羽一般隻教一遍,餘下時間弟子都是自行修煉,在她門下的弟子無一不是自律又勤奮的。
溫憐月帶歸雲來到逸仙閣,容羽早在院子裡等候了。
“師尊。”
“師尊。”
容羽擡眸,容顔如玉,鳳眸薄唇,她輕輕“嗯”了聲。
歸雲視線落在她骨節分明的指節上,白皙修長,指尖修剪得圓潤完整,正有規律地撥動玉串。
“憐月,你今日還是到靈修閣修習。”
溫憐月:“是。”她看了眼歸雲,問,“師尊,那歸雲呢?”
容羽看了她一眼,道:“她留下。”
溫憐月離開後,歸雲眨了眨眼,上前兩步,“師尊,弟子現在需要做什麼?”
容羽:“随我來。”
逸仙閣裝潢簡約雅緻,長廊上方挂了幾個風鈴,有風撫過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容羽将歸雲帶到逸仙閣的書房内,她在書案前盤腿坐下,“坐吧。”
歸雲學着容羽規規矩矩盤腿而坐,容羽這才說出此次上課内容。
“今日修習内容為入門心法。”容羽将一本厚厚的心法大全遞給歸雲。
歸雲面色平靜地雙手接過:“是。”内心卻是一陣哀嚎,完了完了,比磚頭還厚的書,她可是上課愛打瞌睡的學渣,不會聽着聽着就睡着吧?歸雲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歸雲不知道,一般入門心法都是高階弟子為新入門弟子講解而後全靠自己領悟,她是個例外。
歸雲翻開第一頁,看到上面晦澀難懂的字和句子,太陽穴突突跳。
知道她看不懂上面的字,容羽先是把心法内容通讀一遍再開始講解,她的聲線清冷好聽,聲音不疾不徐,将枯燥難懂的心法講得淺顯易懂,還會即刻舉列讓歸雲嘗試使用心法,讓她緩緩進入狀态。
歸雲原本隻是沉浸在容羽好聽的嗓音和絕美的臉上,竟不知不覺聽了進去,她撐着臉看着容羽,真是賞心悅目,她癡癡地笑,當然也沒聽多久就開始昏昏欲睡了。
歸雲不習慣早睡更不習慣早起,晚睡早起的後果就是沒有精神,今日清風和煦,光線柔和,溫度适宜,更有容羽好聽的聲音催眠,想不犯困都難。
容羽看着腦袋一點一點的歸雲眉頭輕擰,這是第一個在她授課時睡着的弟子。
要是被人知道有人在離陌仙尊一對一教學時睡着,定會大呼不可能。離陌仙尊的一堂課,唯恐漏聽一句,更别說打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