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靳譽蓁準點到山上,參加公益課。
山間一片蒼翠,像是被深秋的冷風饒過。她換了身衣服,到庭院時,人差不多都來齊了。
今天練的是太極拳,靳譽蓁有些功底,學得并不吃力。
她還以為這套動作不難,不料練到一半,被告知開始互助環節,這也意味着,很多人跟不上這套動作。
她倒不覺得有什麼,一個人練和兩個人練,并沒有本質區别。
當她看到排到自己面前的聶蜚音時,倏而覺得,還是有區别的。
暗暗算了下路程,從酒店到這邊,少說也得五點起床。
她訝異地擡眉。
好像自打她們認得之後,每次見面都要說這句話,“真巧。”
聶蜚音笑意柔和,實際心裡萬分心虛。
她特意過來的。
視線交彙時,她唯恐被看穿,對視不到三秒就挪開眼。
“澄澄說這邊有公益課,我就過來了,沒想到會…遇到姐姐。”說完,整張臉都紅了。
再這麼下去,她完全可以去當騙子。
隻是靳譽蓁有自己的理解。“那練完你要拍照嗎?”
提到了薛澄,她便以為聶蜚音是來拍營業素材的。
先前因為岑述的關系,她對藝人的日常稍有了解。不上劇的時候,藝人會發照片或視頻給粉絲看。
聶蜚音并不知她會作此理解,懵了一瞬,反應過來後急忙點頭,頭卻垂得更低。
靳譽蓁見她腼腆,便不多說什麼,開始練動作。
出乎意料的是,聶蜚音絲毫不像新手,甚至于功底并不比她淺。
轉體開臂時,掌力曼曼,神色自若,便有幾分出塵。
靳譽蓁一開始就知道,能讓陸文琦連連稱贊的人,必定有過人之處。
她靜靜看了許久,一套動作結束時,聶蜚音發現她的目光,擡眸看了過來,出塵的臉上浮出溫淨的笑意。
各自換好衣服,出了觀門。
靳譽蓁問:“你一個人來的?”
聶蜚音一雙眼睛盈亮剔透,凝眸望着她:“嗯,打車來的。”
靳譽蓁疑惑:“沒人給你拍照嗎?”
聶蜚音說:“沒有,其實我不是來拍照的……”
靳譽蓁方才明白,是她誤會了,人家單純來上公益課而已。“噢。有人來接你嗎?”
這個點兒肯定是打不到車的。
聶蜚音猶徊幾秒,說:“有的。”
靳譽蓁道:“那我先走了,中午見。”
聶蜚音怅然若失地道别:“中午見。”
靳譽蓁覺得她情緒不太對,不過畢竟沒太熟,不好多問,帶着疑惑上了車。
太陽出來,山間冷霜消融,清寒之氣四處亂撲,車窗上都沁上一層水汽。
她閉上眼緩神,也不曉得怎麼回事,就想到聶蜚音。
可能是錯覺,不然怎麼會覺得似曾相識。
想了一路,回到藏品店時,付皎在店裡補覺。
還不到開門的時候,葉芸沒來,付皎卻在,很大可能是昨晚沒回去。
靳譽蓁剛進去坐下,付皎就醒了,伸腰展臂,做了一整套拉伸動作,看着像是跟貓學的,就差舔毛這一步了。
靳譽蓁才明白,為什麼付皎從不鍛煉,卻仍然擁有強健的體魄,合着貓式伸展真有用啊。
改天試試。
付皎在這邊還沒住幾天,連葉芸的續命咖啡放在哪裡都一清二楚。
靳譽蓁看到她如遊魂一樣飄到櫃台後面的休息室,開始懷疑她是在夢遊。
自竹懷回來後,家裡每早都會來送餐,一般都是這個點兒。
她往外看了眼,果然看到靳家的車。
然而車門打開時,她就覺得觸黴頭了。
竟然是靳宏和靳恪。
付皎捧了兩杯咖啡出來,還換了身衣服,坐到她身邊時,順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外面的車,車門開了大半,她看到裡面的人。
瞬間皺起眉頭,她大惑不解地道:“一大早見到這種晦氣東西,是不是意味着我今天運勢不太好。”
靳譽蓁道:“我找人去趕。”
付皎挽起袖子:“就他倆這樣兒,我們隻出一隻手都能搞定。”
靳譽蓁面露難色:“唔…我有種想打、但怕髒手的抵觸。”
付皎深以為然,“我就說市場缺個代打服務,再沒人做,我自己搞了。”
靳譽蓁正要撥電話出去時,又有輛車停到路邊,靳恪鬼鬼祟祟探頭瞧了眼,驚悚地拉上車門。
然後車‘狂奔’出去。
靳譽蓁放下手機。
後面那輛車也是靳家的。
好像是祖母?
她定睛一看,見靳月瀾和嶽管家下車。
嶽管家又從車裡搬出不少東西。
付皎攪弄着咖啡,看向門外,“那是…你祖母?”
靳譽蓁點頭。
付皎想起靳家的現狀,一副雌心壯志的模樣:“我留下給你捧哏,保準哄得你祖母心花怒放,說不定她一高興就把你拉到集團某個事業群當大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