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保證是?”
“元青霄,把衣服穿上,把信息素收一收。”
“你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元青霄站在浴室門口,隻圍了一條浴巾,上半身裸着,頭發是濕漉漉的。他無所畏懼地擦了擦濕潤的頭發,道:“我不習慣洗完澡穿睡衣,至于信息素……”
“沒有啊,”他露出無辜的表情,“可能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洩了一點出來,我不是故意的。”
滿屋子都是元青霄的信息素,直沖江楚年天靈蓋,他戴着口罩都能感受到其中的濃郁,說不是有意的,誰信?
江楚年瞪着他,氣得臉通紅。
元青霄這才收斂了神色,将客廳的窗戶打開,風吹進來,江楚年才覺得呼吸順暢了。
元青霄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眼睛不經意地看向江楚年,裝作一副老實模樣,道:“晚安,室友。”
話音剛落,隻見江楚年臉更加紅了,他像是忍無可忍一般,緊閉着眼睛道:“你裡面什麼都沒穿。”
元青霄把二郎腿放了下來。
下一秒,江楚年把房門關得震天響。
元青霄露出了心滿意足的微笑。
*
第二日,為了避免撞上“新室友”,江楚年直接起了個大早,卻不料,剛好碰上與自己有一樣想法的于奪文。
兩人在電梯内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江楚年先開口道:“你昨天……跑得挺快的啊。”
于奪文嘿嘿一笑,“哪有,我這不是怕打擾你們好事嗎?”
“好事?”江楚年在大腦裡回憶了一下昨晚上發生的事情,一臉無語道:“你确定這家夥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是好事?”
于奪文沉默了幾秒,“對老闆來說應該是好事。”
于奪文其實有些摸不着頭腦,他以為這兩人是兩情相悅,沒成想是自家老闆單戀嗎?
于是他便問了出來,“江哥,我還以為你對老闆有意思了,難道我感覺錯了?”
“大錯特錯。”
江楚年率先出了電梯,頭也不回道:“上課喜歡老師,軍訓喜歡教官,上班喜歡老闆。我腦抽了嗎?做這種事。”
他粲然一笑,“我可不會共情資本家,更别說喜歡了。”
于奪文是知道他們二人信息素的事情的,但是現如今科技發達,抑制劑和信息素複制相關技術都很成熟。起初他還以為元青霄是因為單純的信息素才對眼前這個人有了與他人不同的耐心,沒想到事情最後發展成了這樣。
他細細想了一下,還是勸告道:“江哥,你這樣想再好不過了。可是,我們老闆其實人還不錯的。”
于奪文掰着手指道:“比如說,老闆顔值高啊,年紀輕輕,事業有為,還是S級的alpha,那方面肯定差不了。雖然有時候脾氣不太好,但是他有錢啊,到時候你們離婚的話,還能分上一大筆錢。不過還有一個缺點。”
江楚年忽略了他前面所說的,隻是對其缺點感到了好奇。
“缺點?隻有一個?”
于奪文面色忽地嚴肅了起來,“對!我覺得最大的一個缺點!”
他小心翼翼觀察了下四周,湊到江楚年耳邊說道:“老闆啊,他家庭情況特别複雜,具體我不清楚,但是據我觀察,老闆他心理有時不正常多半是跟原生家庭有關。”
江楚年猛地停住腳步。
他想起了元寶貝,元青霄的親弟弟,以及,他們二人的相處模式。
兩個人确實都不像是正常人。
“嘀——”
汽車鳴笛聲突然響起,把二人吓了一跳。
一輛黑色賓利緩緩駛到二人面前,兩個人都沉默了。
幾秒之後,于奪文立馬彎腰開車門,恭恭敬敬說道:“老闆,這麼早啊,我來開吧。”
元青霄戴着一副墨鏡,道:“你們也挺早?以往似乎沒有這麼早的?”
這句話分明是看着江楚年說的。
江楚年擠出一抹微笑,大意了,早上過于偷偷摸摸,都沒有确認對方有沒有出門,沒想到,擱這裡等着他了。
不過,公司宿舍距離公司步行十分鐘的事情,這開車是?
元青霄讓出駕駛位,對着江楚年道:“上車。”
“好的,老闆。”
沒辦法,這家夥攥着自己的工資命脈。
兩人坐在了後面的位置,于奪文則是老老實實在駕駛位開車。
江楚年和元青霄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江楚年看着手機,心思卻在旁邊人的身上。
元青霄在閉眼休息,他昨夜睡得并不好,處理公務處理得很晚。
他确實如之前所說,去出差。地點是在國外,但除此之外,他還去見了一個人。
他的繼母。
以及,江楚年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他又何嘗不是呢?
萦繞在房間的美味的信息素,他其實無法形容那是什麼樣的味道,他隻能模模糊糊感受到江楚年的信息素跟他這個人一樣。
充滿生命力。
他不會告訴江楚年,自己昨晚在他房門口待了多久,久到他的貓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最後撓了他幾下。
他現在回想昨晚的心情,就好比,告訴在監獄裡的人,你被保釋了一般。
這種歡喜讓他沖了幾次冷水澡,才堪堪冷靜下來。
“你可以大大方方看。”
被捉了個正着的江楚年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元青霄瞥了他一眼,嘴角揚起。
然而這樣的得意在進入公司的一瞬間消失不見。
他站在原地不動,看着眼熟的那位與江楚年說着話,于奪文就在他身後,自然也一動不動。隻是看着眼前的場景,在内心為江楚年點上了一根蠟燭的同時暗爽自己老闆吃癟。
江楚年感到意外,他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見全海。當全海給他打招呼的時候,他吓了一大跳,連忙問道:“全海你怎麼會在這兒?談項目嗎還是?”
全海穿着黑色貼身的高領毛衣,他笑得萬分燦爛,道:“前輩!真的是好久不見!我跟你發的消息你後面都沒回我。”
後面這句話還夾雜着些許的委屈。
江楚年一愣,“诶?”
他不好意思抓了把頭發,“我可能忘記了,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