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晚上見面之後，兩個人好像格外有默契一般，都沒有再提花園裡的事情。

直到宋然生日當天，才算有了短暫的一次碰面，不過還是原來那種氛圍。

宋然一大早就被薅起來調整造型。晚上五點，造型師已經到酒店幫他整理，他隻需坐在椅子上，當個木偶就行。

弄了兩個小時，第一套造型才算弄好。

宋然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擡手摸了下自己臉，擡頭問旁邊的造型師，“會不會太小了，還是成熟一點吧。”

“不會不會。”造型師輕柔地抓了抓他的頭發，笑着道：“這樣最好，顯得陽光開朗。”

也許宋然着實沒有什麼審美，他看着蓬松略棕的發型，配上圓圓的眼睛。

怎麼說呢？要他說，就跟個狗崽子一樣。

“......好吧。”宋然輕點了下頭，不太贊同地認同了。

晚上九點，宋然穿着一身貼身的白西裝出來。

彼時，宴會廳來了許多人，他爸媽已經在下面，手挽着手與人交談。

宋然走下旋轉樓梯的時候，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年輕人身上，交談聲漸漸減弱。

宋然父親朝宋然招招手，對着身邊的老朋友說，“宋然，我兒子。”

“叔叔們好。”宋然笑着問好。

“哎呦，然然一下都長這麼大了，一下子不見都不知道。”

“是啊，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記得不？”

幾個人逗着宋然。

“吳叔，以後要是有空多來我家喝喝茶。”宋然也并不怯場，大方地回複，“我記得呢，鄭叔，小時候你還給過我糖吃呢。”

其餘幾人一見，紛紛贊賞地看着宋然父母，“顧成德，你兒子可以啊！”

“那可不，你也不看是誰兒子！”他爸大笑一聲，接下了所有稱贊。

“就是看着不成熟，以後還是黑西裝好。”一道聲音打破了周遭的氛圍，氣溫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啊—是是是，不過也是因為然然年紀小，穿什麼樣都顯得年輕。”周圍‘眼疾手快’地和事佬很快出聲，将話題混了混。

“是年輕小，所以才要扮成熟點，這麼看不大經事。”沈茂沉聲對着宋然說，“也不是叔叔要故意批評你，隻是你也快大三了，總不能還一副天真的模樣，未來你也是要去社會上競争的。”

“你這樣下去，競争得過誰？”

沈茂說這話，剛還想救一救這個話題的人，瞬間沒話說了。

宋然爸聽完，沒接這個話茬，倒是很禮貌地走上去，“哦呦，這不是沈總嗎？怎麼有空來了？我還以為您和您夫人在外頭度假呢？”

“宋總好久不見，外頭玩得差不多了，正好也許久沒回來見大夥了，索性就提前回來了。”沈茂握住了宋然爸的手，道。

“哎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因為别的小子呢，搞得我們幾個都帶了份子錢。”

宋然在邊上聽着他爸陰陽怪氣，眼見沈山行的媽媽臉色一變，差點笑出聲。

他爸還是義氣得很，知道給他找回場子。

“沒呢沒呢。”沈茂尴尬地瞟了眼旁邊松開他手腕的妻子，沒再多說。

“好了好了，來喝酒來喝酒。”一旁的人見狀，趕緊過來打圓場。

“是啊，走吧沈總，賞臉喝一杯。”宋然爸也不想鬧大，便順着那人的樓梯下去，路過宋然的時候還拍了下他的肩膀，“去看看你的朋友，你爸也和叔叔們聊聊天。”

宋然早就想走了，一聽他爸說，很乖巧地和各位叔叔說了聲，快步離開。

他稍走遠一些，便拿出手機來呼喚程昱，問他在哪？

得到在甜品區的答案後，他擡腳走過去。

遠遠得，宋然就看見程昱端着一塊精美的蛋糕坐在一邊，眼睛望着四周，也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宋然走過去拍了下程昱的肩膀，“你在看啥呢？”

程昱被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小聲道：“你生日會這麼多人，當然要看看有沒有帥哥啦~”

“賊心不死。”宋然辛辣點評，也去甜品區拿了塊蛋糕來吃。因為顧慮着體态問題，晚飯都沒吃，這會都餓了。

“诶诶诶！快看！沈山行他們來了。”

他正吃着，程昱突然興奮地戳了戳他的手臂。

宋然咽下一口蛋糕，擡頭看了眼沈山行和高澄兩人，又低着腦袋繼續吃，“這有什麼好看的？之前在學校不是碰見過好幾次嗎？”

“你不懂！”程昱打斷他，小聲給宋然科普道，“雖然你也很找gay喜歡，但其實喜歡你的很多都是1。不像沈山行，都是我們0。”

0、1這個宋然也懂，甚至還在程昱發來的高大180多頁的pdf中看過，類似的雙人運動，對這個可謂理解深刻。

“他們也太瞧不起人了。”宋然撇撇嘴，有些不服氣，“憑什麼沈山行那種就能當1？我哪裡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