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命運,它可算不上好人,總是讓有情人分離,難成眷屬,又要烙下個劫難,讓姻緣萬劫不複。
陳歆舟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消逝,恍惚之中她好像見到,将自己無望的生活重燃起的林阖。
“老頭子,不打算讓我繼續留在臨州了,我可能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倆人坐在台階上,一前一後相互望着彼此,林阖的眼睑裡滿是對陳歆舟的舍不得,要論放不下,林阖最擔心的就是敏感自卑的陳歆舟。
“阿阖,是我耽誤了你。”陳歆舟垂下頭沉默着,可雙眸也會說話,抓緊着衣角挽留的話怎的都說不出口。
“瞎說什麼呢!遇到你,是老天爺這輩子做過最正确的事情!”
“那你……還會……再回來嗎?”陳歆舟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當然會!這裡我還有牽挂的人!”林阖主動的拉起陳歆舟無措的小手,她在為自己的離開難過。
“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我會在老地方和你重逢!到時候你可不要裝作不認識我!”
“阿阖,我舍不得你離開!”陳歆舟猶豫再三還是将心裡話宣洩而出,過了今天有可能就再也見不到,這束生命裡的光。
林阖這一走便是七年,杳無音訊簡直就和人間蒸發沒什麼兩樣,陳歆舟遵守着諾言,她在希冀着林阖的再次出現。
她一定會回來,一定會的。
話說到最後,越來越沒有底氣,連她自己也在懷疑自己的等待是否值得。
陳歆舟的臉色一無活人的一點氣息,化療讓她的秀發凋零,大把大把的頭發停留在手心上,輕微的咳嗽都能要了她的命。
醫生已經給她下病危通知書,癌症晚期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上下,疾病剝奪她美麗的容顔,留給她的隻有所剩無多的時間。
“我的時間是以倒計時每分每秒過去,而她不同,她是以每分每秒進行,她如星辰般璀璨,我生活在淤泥又怎敢輕易瞻仰。”
大洋彼岸,金碧輝煌的西式大廳内,無數到燈光打下,各色膚色的人,都在簇擁着這位著名的服裝設計師林阖。
一位華裔同胞的記者向林阖提問。
“林小姐,針對近期你設計的REGRET系列中,那套被譽為世間獨絕的婚紗,您的靈感來源是?”
“我和她之間的約定。”林阖簡單的回複一句,語氣裡的冷冰冰,眼眸裡的溫切都讓人渾身寒顫。
回答完這個問題,林阖轉身離場不在過多解釋,她的心在疼,她也不明白原因,隻能緊緊的捂着。
“有她的消息了嗎?”林阖疲憊的躺坐在沙發上,她不眠不休已經快一個星期,她的身體每天都處于高負荷的狀态。
“抱歉,老闆。”助理搖搖頭這是他這個月第五次彙報情況,每次都是無果而終。
“嗯,沒事了,你出去吧。”林阖的聲音裡含帶着嘶啞,天曉得她有多想她。
連帶着十幾次的無果,失望将她推向懸崖的邊緣,要是再有一次,她便會跌落谷底。
我想見的你,我好想你。
林阖閉目養神,躺在沙發上發出虛弱的氣息,她的臉色很差,讓身邊的人以為林阖她病了,隻有林阖清楚,她确實病了,而且此病醫生來了也治不好,隻有她來了才能出現轉機,這就是所謂的心病。
心病難醫,解鈴還須系鈴人。
一通電話的響起是陌生号碼,它打破了夜的寂靜,心的死靜。林阖接通電話放在左耳旁,她的眼睛在聽到消息的那一面,無限放大,眼裡滿是是震驚。
林阖急匆匆的回國,撂下身後的所有事,她讓助理對外宣布,我林阖即從今日起暫不接稿,推掉了所有工作安排,狠狠地賠筆巨額違約金。
在她這,任何事情都沒有陳歆舟重要。
來不及收拾行李,林阖将回國所需的必需品戴上,獨自一人悄無聲息的回到臨州市。
急喘的呼吸聲,讓林阖的每一步都越發的艱辛,一路上無暇顧及陌路人,碰碰撞撞的飛馳而來,她來晚了,陳歆舟的情況惡化現在被安排在重症監護室裡。
她的生命體征要是在微弱些,閻王爺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将她親愛的人帶走。
林阖緊握着陳歆舟隻剩下骨頭的手,抽泣出聲,将頭埋在手肘下,她從來沒想過下次見面,會是這副畫面。
“你不能丢下我一個人離開,這是不公平的,你不能怎麼自私。”林阖的嗚咽聲吵醒正在昏睡的陳歆舟。
“這…一切…不會……又是夢吧。”昙花一現的場景,陳歆舟夢見了一次又一次,她不再相信,會有奇迹的出現。
“不……不是……小舟是我,林阖。”林阖将身軀湊近,将陳歆舟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讓她感受自己是切實存在,不是夢。
“對不起……是我沒用……”林阖自責的說道,這些年林父故意隐瞞有關于陳歆舟的一切,好将鴛鴦拆散,可卻忘了不羨仙。
陳歆舟沉重的雙眸,無力的四肢,顫抖的右手輕輕的撫摸着日思夜想的人。
“阿阖,不要為我哭泣,好久沒見你笑了。”陳歆舟斷斷續續的将一段完整的話說出,林阖的情緒再也難以收止,背過陳歆舟,将眼角的淚水拭去。
陳歆舟的沉重的眼睑,緩緩和和的擡起,她沒想到林阖會回來,并且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