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有很多種方式,每一種都很孤獨。她的感情太深沉,是生命裡沒有盡頭的草原。
陳歆舟手心裡的筆一頓,唇角微揚如同雨過天晴後的煙雨巷,不施粉黛,卻在我眸中虛化一場春景。
“林阖,林阖,想什麼呢?”陳歆舟歪頭漣起柔和的笑,她那雙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盯着愣神的林阖看,眉頭輕輕皺起,流露出淡淡的疑惑。
林阖逃躲着陳歆舟帶有疑惑将要詢問的眼神,睫毛接連眨動好幾下:“我在思考問題。”這話說的林阖自己也不信,這是她說過,最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那你想出來什麼沒有?”陳歆舟堅持不懈的發問,似是蓄意的安排。
“嗯,這個嘛,自然是有的,不過我忘了。”林阖說謊不打草稿,換作林閑渟,她現在已然開始哈哈大笑嘲諷林阖虛假。
“沒事的,要是想不起來,不妨聽我講講,沒準就想起來了。”陳歆舟對林阖結巴不自信的謊言,深信不疑。
林阖點點頭,盯着認真講題的陳歆舟,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還要迷人,她在閃耀光芒,持續發光。
臨州市的燥熱,是春天還未告離,便先早早的開啟,一場梅雨過去,天空被洗滌的更加幹淨。
“林阖。”陳歆舟突然叫住身旁持着MP4聽音樂的林阖,她擡起帶有期許的眼神。
“怎麼晚了,操場上還有踢球運動的同學。”
林阖眺望操場上孤零零的同學,她的背影很孤獨,看起來還有點熟悉:“可能是為了三月下旬的旭陽杯女子足球聯賽做準備。”
“閑渟會踢足球嗎?”陳歆舟着實覺得遠處背影凄冷,即便是高大的身形,也顯得夜色中的她瘦弱渺小。
林阖嘴角綻開咧嘴的大笑:“當然會,你不會是想說,足球場上瘋狂進球的人,是哼哼吧?”林阖想到了今晚發生的事,她的的笑随即僵硬住。
“雨後的足球場,不适合踢球。”陳歆舟擰皺着眉頭,擔憂林閑渟的安全。
“我去叫她回來,可能是她今晚被顧老師罵了,心情不好出來散心。”林阖要求陳歆舟留在原地,地滑路不好走。
“你才沒有責任心,你才沒有當明白,你才…你才…”林閑渟将所有的怨氣傾洩在足球上,将足球固定在草地上,往後大步走去,小跑蓄力。
“林閑渟!大晚上的不好好回寝睡覺,發什麼神經,你小心我跟你媽講!”林阖總是拿葉姨吓唬林閑渟。
“哎喲!”林閑渟扭頭往右邊看去,濕漉的草地将林閑渟往後拉,足球還沒進門,林閑渟已然摔成泥塑。
林阖、陳歆舟倆人瞪大雙目,朝着林閑渟疾跑來,心裡咯噔作響。
林阖粗喘着大氣,忘乎阻力影響,大驚失色的邊跑邊喊林閑渟,她停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摔死了。
“林閑渟!林閑渟!”林阖前腳剛到,後腳陳歆舟就來了,倆人面露憂忡,林阖戳了戳面無表情的林閑渟。
倆人被林閑渟突然尖起的笑聲吓住,她笑呵呵的笑話着倆人: “哈哈哈哈,沒死,沒死。”
林阖眉眼愠怒,擡起拳頭友善教育起玩心大發的摯友: “滾!你要死,死遠點别髒了我的眼睛。”
“閑渟,地上髒,我拉你起來。”陳歆舟擲來自己的手,林阖幹瞪着林閑渟,時不時嘴裡罵罵咧咧,能爆出幾句粗口,林阖總是對林閑渟的關心嚴格化。
“你們看,天空多美啊!”林閑渟搖頭拒絕,既然摔倒了衣服也髒了,那還不如享受美麗的夜景,相互抵消。
“你明天要是生病了!我可不管你!”倆人勸說不動躺在草地上,四仰八叉,雙手擺舞,像是得了失心瘋般癫狂的笑。
“人要學會享受大自然的美,你聽,這是大自然的心跳聲。”林閑渟張開雙臂閉目享受,善于僞裝的人,會活的很累。
林阖長呼一口氣,輕搖搖頭,笑聲裡是對林閑渟的無可奈何與溺愛。
四下無人,卸去甲胄的林阖也會顯現出溫柔的一面:“我來陪你!”
青春永遠熱情,盡管它放蕩不羁,毫無邏輯。
不能解釋的行為邏輯,會成為回憶裡最美好的刀。
林阖屬實沒想到,平常端莊知禮的陳歆舟會與她倆同流合污,沒有絲毫偶像包袱。
“小阖,舟舟,有你們真好。”林閑渟一手攬住一人,林阖帶着笑得故意推阻。
“林閑渟!你身上髒死了!我警告你!别碰我啊!”
“就不要!你身上也髒了,我們倆擁抱就抵消了,你不許叽叽歪歪!”
陳歆舟任憑倆人胡來,三人的身上滿是泥土,臉上、手上、衣服上沒有一處逃過。
“舟舟!不許跑!林阖追!”林阖率先爬起,手心裡抹了一把濕泥,朝着陳歆舟不安好心的跑來,而林閑渟追着她倆。
“逃不了喽,歆舟,乖乖認命!”
認命這件事從沒出現過陳歆舟的詞典裡,掙脫才是她高頻出現的詞彙。
“撓你癢癢!”林阖最怕癢了,緊縮着身子,三個人泛着大笑,二比一,林阖慘敗。
三人疲憊不堪的躺在草地上,張揚起的手臂,永不停止的笑妗妗。
舒心結束後,三人精力依舊旺盛,林阖帶着最後的倔強,給陳歆舟來了一個措手不及,不服氣的回禮,咯叽咯叽。
“林阖同學!你真是壞的很呢!”陳歆舟不會說粗口,很有教養,讓林阖懷疑這是哪家大戶的小姐。
林阖輕咳一聲強忍對陳歆舟的笑意: “哼哼,我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