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來人往,成雙成對的街道上,輕風不動聲色的侵蝕,心岸上的每一塊礁石。
緊握的手指暗自泛白,林阖臉色的擔憂,神情極不自然,想急切的開口詢問,又擔心是推銷公司的電話。
“林…林阖。”林阖的耳畔裡響起陳歆舟清晰的沮喪聲。
“你在哪?”林阖設置的心理防線,最終還是崩塌,她無法想象陳歆舟現在的狀态。
“我…我不知道。”一降再降的聲調,林阖雙耳内回蕩陳歆舟疲憊無力的凄涼腔調。
窗外下起不合時宜的暴雨,下了有一段時間也沒見停,林阖眼帶憂心的凝視,屋外被風雨侵打的壇中蓮。
“想想看,周圍有什麼标志的建築物,别害怕,我來接你。”林阖腳步焦急,趕忙來到林閑渟的衣櫃旁借一件外套。
一旁伏案做木工活的林閑渟,停下手中搭接榫卯的動作幾秒,叫住一臉着急忙慌拿把傘就告離的林阖。
“外面雨大,回家注意安全。”林閑渟自知自己留不住林阖,但自己門禁時間已到,不能送她回家。
“小姐,回家嗎?”孫叔單手握住方向盤,開啟車載光源,車内的昏暗不複存在。
“去市前街。”孫叔從沒見過林阖那次,有今天這般心急,催促聲不停。
狂風暴雨的讨纣下,陳歆舟的身上被雨水浸濕,萬幸的是書包沒濕,林阖望着窗外的每一寸,急切的尋找陳歆舟的身影。
林阖不顧孫叔的阻撓撐傘下車,惡劣的雨天是油鍋裡亂濺的熱油,讓人避之不及,視線中一道格外引人注目的身影,終于被林阖找到。
電話亭内的陳歆舟神情黯然,小心翼翼的撫摸脖頸上母親葉泛水,生前留下的玉石項鍊,這是母親留給她最後的念想。
“陳歆舟!”黑傘面下的林阖激動的叫喊一聲,緊繃的心得以舒緩一刻。
陳歆舟躲在電話亭内處理濕漉的頭發,林阖那一聲遠處而來的呼喊,傳到陳歆舟的雙耳裡,是那樣的清晰明亮。
猛地一回頭,林阖站在風雨裡撐着黑傘,胳膊上挂着外套,放輕松的朝着自己微笑。
“可算是讓我找到你了。”
林阖闖進電話亭内,将溫暖的外套披在陳歆舟濕漉的身上,昏暗的燈光下,陳歆舟呆愣的視線粘在林阖的身上。
“車上有姜茶,喝了驅寒。”
狹小的傘面下,兩個人需要緊緊相依,衣袖才有可能不被淋濕,林阖故意将傘的邊緣偏向陳歆舟多一點,林阖體内的溫熱,讓陳歆舟紅顔。
一輛價值不菲的邁巴赫出現在陳歆舟的面前,她對汽車并不了解,可她看見周圍人議論羨慕的眼神,圍繞在倆人身上。
陳歆舟覺得自己高攀不起林阖,不配與林阖做朋友,也明白,自己和林阖并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小舟!你在不進去我要被淋濕了!”林阖看出陳歆舟猶豫,故意将淋濕的衣袖展示給陳歆舟看,可陳歆舟卻隻聽見林阖親密的稱呼自己小舟。
林阖接過孫叔手裡的毛巾,将熱乎的姜茶遞到陳歆舟的手心裡,拿起毛巾為她擦頭發。
“我自己來就好了。”陳歆舟抗拒着林阖對自己的善意,她總是拒人于千裡之外。
“你又不是哪吒,有六隻手,趕快把姜茶喝了。”林阖的動作很溫柔,空氣裡能聞出一股芳香,陳歆舟收回視線,捧着姜湯緩緩飲下一口。
車輛行駛到清淨繁華的别墅區,每一幀都是陳歆舟不曾見過的畫面,她的内心裡升起對林阖的愧疚之心,麻煩她不好。
“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房子,有些時間沒住人了,招待不周,還請多擔待。”
陳歆舟面帶微笑的搖搖頭,這裡的奢華不屬于她,林阖将陳歆舟留在客廳裡休息,獨自一人來到浴室在浴缸裡為陳歆舟放水。
陳歆舟比自己矮幾厘米,身材也比自己出挑,林阖認真挑選出幾件在衣櫃裡吃灰沒穿過的睡衣,貼身衣物。
“小舟,水放好了,我把換洗的衣服給你放桌上。”
“林阖…謝謝你。”陳歆舟沒有能力報答林阖,隻能一味的說謝謝。
林阖笑得溫柔,推搡着陳歆舟的後背讓她趕緊去洗澡,開玩笑的說道,要是感冒傳染自己,陳歆舟要負責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
等陳歆舟進入浴室,林阖變了一張臉,冷漠無情的大晚上的給阿姨打電話,她發現廚房裡連袋方便面也沒有,冰箱空的比連臉還幹淨,讓阿姨明早去超市采購。
等陳歆舟洗完澡出來,換上林阖精心挑選睡衣,很貼身面料很舒服,光是看版型,就能在價格上死心。
熟悉的鬥嘴的聲,回蕩在偌大的别墅裡,陳歆舟拿起一匹白毛巾,烏黑亮麗的長發披在腰間,難道這就是童話故事裡,公主的樣貌嗎?
林阖注意到美到不像話的陳歆舟,一串成語形容詞出現在林阖的腦海裡,她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國色天香。她想昏君愛美人不是沒有道理。
目光快要粘連在陳歆舟的身上: “就你話多,我胃口大不行嗎?好久沒嘗嘗你的手藝,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你别不識好歹。”
林二倆回家也不消停,視頻通話鬥嘴,林閑渟不甘示弱連連回擊:“呵!不好意思,你擡舉我了,我這人腦子有點問題,就喜歡不識好歹。”
林閑渟嘴上這麼說怼,還是去廚房給林阖做了一碗超大份量的什錦拉面,葷素搭配,香迷糊一街的男女老少不在話下。
響起門鈴的聲音,林阖知道是李哥來替閑渟送面。
“閑閑啊,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你最愛我了,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菩薩心腸。”
林閑渟夾着嗓子呆萌的讓林阖:“滾、滾、滾,豬!”朝着林阖擺了一個可愛的小豬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