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阖與陳歆舟站在明信片牆的旁邊,安靜的看着紙面上留存的文字,那些關乎親情、關心友情、關于愛情的故事,文字最為傷人,它能調動一個人的悲喜。
“這裡寫滿了别人的故事。”
“遺憾的是都不太圓滿。”
倆人相識一笑,來到桌椅前,拿起筆來,總要留下些現在給以後。
林閑渟輕吹明信片上的墨水,明信片的背面有一個隐藏的藏文文字,以紮西德勒的藏文收尾,将明信片,照片塞入信封裡。
填寫上她死皮賴臉要來的地址,投入信箱裡,希望不要有意外能寄到,也能收到。
随後加入到倆人之中,林阖率先放下手心裡筆,“我寫好了,你們呢?”
陳歆舟輕吹墨汁一句好了,好奇的看向林阖手裡的明信片,她卻東掩西藏,盡管沒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文字,但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
“小阖,你寫什麼啦?”
“沒什麼,就是詞藻的堆砌,肉麻到我能寫出來,看不了第二回。”
“有那麼誇張嗎?”陳歆舟将自己對未來的期許用夾子夾住。
林阖心理鬥争一分鐘,将自己對朋友的祝願也跟上,隻剩下林閑渟一人慵懶的坐在椅子上,她寫下最純粹的一句,我把祝福送給你們,落款自己的姓名日期。
朝着林阖陳歆舟所放的位子旁落下,趁倆人不注意,留存一張相片在圖庫裡,無意瞥見林阖的明信片上的祝願,嘴角微微向上,默默感動一會兒。
三個人有說有笑的行走在街道上,遠離煩心焦躁,不論相熟陌生,各種樣式的藏裝都有,在廣場中央圍成一個圈,音響裡播放着友好鍋莊聯唱。
“這是在跳藏式廣場舞嗎?”陳歆舟的雙眸被深深吸引。
“對,鍋莊舞,藏語裡是圓圈歌舞的意思,帶你們嘗試一下,走。”
林閑渟心血來潮一手拉一個,林阖陳歆舟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的男女老少其樂融融的舞姿,震耳欲聾的音量在耳邊回蕩。
“她好像把我們不會跳這個舞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林阖靈機一動要将林閑渟的行為公之于衆,分享給在家躺着的沈慈。
“天理難容,瞧瞧這個次仁平措,太不像話了,你說對吧,舟舟。”
“愣着幹啥快來啊!”林閑渟笑容滿面豪邁的舞姿,脫離隊伍先拉着一旁的舟舟,将視頻發布在群裡的林阖受不了獨自一人,融入其中。
“拿起另一個袖子!跟我學!”林閑渟特意說得很大聲,生怕倆人聽不見,林阖有樣學樣,舞蹈在她面前不算難。
生疏的舞步并不妨礙幾人陶醉其中,帶來愉悅,三人手拉着手,融入圈舞裡,皮靴踢踏在石面上發出悅耳的聲響,翻轉半身甩袖。
“我的時間就該被浪費在這裡,這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明天我們早起打車去看日照金山,然後再回牧場騎馬看風景,看看我的小雪駒長高了沒,還認不認識我。”
“姨母說了,不讓閑渟你騎馬,做劇烈的運動,我們要看着你。”
“每天活在楚門的世界裡,太虛假,我是有自我意識的肉胎凡身。”
林阖望着林閑渟自由前行的背影,微微向身側的陳歆舟解釋她的言行怪異。
“她沒有厭世心理已經很不錯了,瘋瘋癫癫的好歹也是在做她自己,讓她騎吧。”
陳歆舟沒在表态,随後發問: “你們認識多久了?比親人還親。”
“今年是我們認識的第九年,很少有一個人能陪伴我那麼久,受得了我的陰晴不定,會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我,在我受到危險的時候,會義無反顧的救我。”
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埋藏在林閑渟衣袖下深長的刀疤,是林阖一輩子都過不去的坎,打上無數個死結的繩,是現在想想,依舊後怕的膽戰心驚。
林阖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她讨厭離别,讨厭離别的酸澀,不喜歡空歡喜的等待。
回到家後的三人,與親人閑聊一陣子,就回到房間卸下身上的藏袍,因為害怕膽小的緣故,側睡在一張床上,翻看今天打印好的照片。
陳歆舟負責在空白貼紙上寫上日期地點,林阖負責小心的貼好,林閑渟則是小心翼翼的跑進廚房找夜宵吃,隻有中午招待的水果橘子,拿了三個後灰溜溜的墊腳走來。
“吃橘子,剩下的我來。”林閑渟将自己背包裡的幹糧取出一小部分放在床上。
“這以後就是我們三個人的相冊啦,以後把剩下的都填滿!完美!”
林阖指着相片上自己被倆人玩鬧的一張,“你倆戲耍我!”
“明明就是帽子喜歡你,飛你頭上讓你戴着,怕你着涼。”
“我們這不是戲耍,是人文關懷。”
“你們當我傻帽啊!帽子按在我頭上的一瞬間,我心靈的窗戶碎成渣子。”
“我給你買十瓶502,試着複原一下。”
“這跟破鏡重圓的難度系數,有什麼本質區别!”
“區别就在于,舟舟有個小女孩她的心碎了,拐着彎說我們欺負她。”
“哄不好她就要躲在被窩裡,嗚嗚嗚。”
“小阖,别難過,吃橘子。”倆人一唱一和,陳歆舟将橘子瓣投喂給已碎的林阖。
“不吃!”一身傲骨的林阖口是心非,還是吃下陳歆舟手裡的橘子瓣。
林閑渟快一天沒查看個人消息,一堆同學在三班的大群裡艾特自己,點進沈慈分享的視頻裡,林阖耳朵靈聽見外放的聲音,立刻嗅到了不對勁。
“來來來,小舟快點閉眼睡覺,明天還要早起,不宜晚睡。”
久不見其人的林閑渟冒泡澄清:【那是我雙胞胎妹妹哼哼,不是本人。】
林阖嘴角壞笑迅速跟上:【心知肚明】
見倆人睡得早立刻鑽進被窩,睡在陳歆舟的身邊,小心眼倒也沒有,就是自己裝那麼久的四肢不協調,逃避體操的計劃的事情功虧一篑,實在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