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澤集泰聽從她的吩咐,自是更加兇狠,招招式式直往葉老闆下盤去攻,有幾次葉老闆險險避過,若是遲上一息,隻怕腿斷骨折都是輕的了,如此僵持下去,隻怕那葉老闆也總有疲乏力盡的時候。
玉樓在一旁看到焦躁,心中雖為葉老闆這絕妙詭異的輕身功夫歎服,但不免因為那阿娜瑟芙等人行為舉止不快,更何況葉老闆是為了她們才對上這些人的,她又如何能安心坐等,袖手旁觀?
但她曉得現在葉老闆同這澤集泰對戰,萬沒有分心照顧她的道理,正心下焦慮有些不安,不知如何是好,卻忽的叫陳醉一扯衣衫。
“怎麼?”
玉樓叫她一扯,有些不解看她,卻見陳醉将幕帷一掀,沖她招招手說:“我有法子,附耳過來。”
玉樓心下雖有些擔憂這狡狯女子說不準又要咬她一口,但她曉得陳醉鬼主意多,說不定真有辦法,于是連忙附耳過去。
那陳醉在她耳邊輕輕說話,吐氣如蘭,玉樓有些耐不住,等她甫一說畢,便立時坐正,拉遠了距離,低聲道:“這能行?”
陳醉那雙目雖蒙白绫,看不見眼睛,但她唇邊挂着狡黠的笑容,右手手指随她的腦袋微微晃動,畫了個圈:“這叫擒賊先擒王。”
不仄在一旁聽見了,低聲問道:“姑娘,你又有什麼壞主意?”
陳醉卻笑:“壞主意自然是有,不過你傷還未好,這件事卻是要你姐姐去做。”
不平是個愛熱鬧的性子,但她昨夜同這澤集泰交過手,曉得他的厲害之處,也知道這位自稱姓葉的老闆竟然能輪番躲過這澤集泰如暴雨般的攻擊而不露疲态,現在若是出手隻怕會打亂她,于是一行五人都老老實實坐着,誰也不敢擅自插手。但她在一旁看着焦急萬分,冷不丁聽見陳醉有辦法,還叫到她的名字,登時轉過頭來聽陳醉吩咐。
那澤集泰與葉老闆打到正酣,越打越是覺得熱血沸騰,又加之樓梯口叫葉老闆牢牢把守住,自是瞧不見這樓上到底是什麼情景。
阿娜瑟芙見得澤集泰與之争鬥不分上下,心中更是急躁,忍不住高聲呼喊道:“便是打不斷她的腿,也要打折她的手!”
那葉老闆仍不理會,隻是和澤集泰纏鬥,卻不曾想,二樓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道:“你要打折老闆的手腳,我便先打折你的手腳!”
說話那人正是玉樓。
此言一出,阿娜瑟芙自是一耳就聽出這說話的人便是昨夜救了那小尼姑的人,當即頭腦發熱,高聲罵道:“果然是你!那小尼姑呢!叫她出來見我!”
玉樓回道:“叫她出來做什麼!好受你欺侮嗎!”
阿娜瑟芙罵道:“我非要好好教訓她一頓!好叫她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玉樓聽到此處冷笑一聲道:“怎麼教訓?像昨晚對你一樣教訓你嗎!”
阿娜瑟芙一想到昨晚之事,雖然面上的塗鴉已叫她洗去,可至今想來卻仍叫她覺得羞愧難當,不由伸手去摸自己已經漲得通紅的臉:“你們……”
玉樓卻在其後接着嘲諷開口,她本就是說話不留情的人,現在更是不留情面:“昨夜我們小師父念咒叫你現了原形,你以為今天你将人皮披上裝模作樣扮做是個人,難道就真是人了?”
陳醉在一旁聽了哈哈大笑道:“是啊!有些人真以為穿層人皮就是個人了!不過我瞧畫本子裡面說,有些妖精哪怕沒有人形,也是真的有顆人心;但有的人哪怕披層人皮,内裡也是大大的壞啊!心都是髒的!髒透了!”
她兩個人話中其實都是一個意思,就是拐着彎罵阿娜瑟芙空有皮囊,卻喪了良心,算不得人。
阿娜瑟芙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聽不出來,渾身氣到發抖,将手伸到鬥篷之内去摸自己腰後,開口罵道:“澤集泰!給我開條路出來!我非要活劈了這些人不可!”
澤集泰自然是聽命行事,連忙手腕輕抖逼開葉老闆,就要為這刁蠻小姐開出一條道來。
卻不曾想他無意之間一眼,看到了了不得的事情,他急忙收棍後撤要去防備,口中驚呼道:“小姐小心!”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已有一柄劍架在了阿娜瑟芙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