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蒙柳和蘇萊的目光同時轉向玉樓,玉樓見這兩個人瞧着自己,冷聲道:“瞧什麼?”
蘇萊癟嘴,蒙柳聳肩,接着聽蒙柳繼續道:“然後這朋友對陸生說:‘你要是能隻說一個字就能讓這個女人笑,之後再說一個字叫她罵,我就請你吃飯。’”
蘇萊好奇極了,連忙追問:“然後呢?”
蒙柳憋着笑道:“然後有一天,那個女子站在門口,旁邊躺着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一隻狗,陸生的朋友就和陸生出門,陸生瞧見了,靈機一動,就對自己的朋友說道:‘你先前與我說的賭約還作數麼?’陸生朋友心中好奇,莫非陸生真有本事叫人一字笑罵,于是道:‘當然作數。’于是……”
“于是什麼?”
“于是啊,那個陸生就幾步行到那個女子面前,對着她腳邊那隻狗行禮道:‘爹!’那個女子聽了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還沒笑完,陸生就又擡頭對着那個女子行禮……”
蒙柳說話間,用餘光觑了一眼玉樓,見她雙唇抿着,好似并不在意,可身子微側,已是在聽,便繼續道:“這個陸生,對着那女子喊了一聲‘娘!’”
說到這裡蘇萊不禁拍掌大笑,卻聽那蒙柳道:“然後那婦人果真破口大罵。蘇萊,你覺得這個笑話好不好笑,有沒有意思?”
蘇萊道:“這個真是有趣,柳姨,還有麼?”
蒙柳見她與自己頗為應和,比之毫無波瀾的玉樓來說更貼心,于是笑道:“還有,多的是,我說給你聽,才不要說給你桑桑姐姐,她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玉樓道:“故事裡這個陸生,為了一頓飯,倒也真的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蘇萊道:“你就不覺得好笑嗎?”
玉樓皺了皺眉,搖了搖頭。
蘇萊見她眉頭緊皺,忽的伸手戳在她眉間,将她眉頭按開舒展,又伸手左右兩指按在她面上,往上牽扯,有些埋怨道:“桑桑你啊,就是要多笑笑,明明笑起來很好看……”
玉樓叫她這樣一碰,幾乎能嗅到她身上的芬芳氣息,不由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眉頭又重新皺起來:“沒大沒小的,不要這樣。”
蘇萊見她這樣說,卻也不惱,正在這時蒙柳卻突然抓住蘇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蘇萊聽罷,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滴溜溜已轉,便又笑着貼上玉樓道:“桑桑,我問你個問題,要是有一個特别大特别深的坑,不小心進去了,要怎麼才能出來?”
玉樓見她問了,又見蒙柳在一旁憋笑不懷好意,就從上到下打量了蘇萊一眼,呵呵冷笑一聲道:“要什麼别的東西?隻需要一根針就夠了。”
蘇萊叫她這回答不解,歪頭瞧她:“用……用針做什麼?”
玉樓并指敲了敲蘇萊的腦袋道:“用針紮腦袋,讓水流出來,灌滿了深坑,不就可以遊出來了?”
蘇萊先是一愣道:“腦子裡哪來的水……”接着忽然意識道,氣得跺腳罵道,“好啊!你罵我腦子裡都是水!”
玉樓冷笑道:“要是腦子裡沒有水,好端端的,誰會自己跳進深坑裡頭去?”
蘇萊叫她陰陽怪氣罵了,卻也不甘示弱,哼哼兩聲道:“那要是真叫水灌滿了深坑,桑桑,你還不是哭着喊着要我救你!”
蘇萊這一句話直接戳到玉樓弱點上,叫玉樓再說不出話來。
玉樓自小便怕水,是以至今不會泅水,她們居所旁有一小池,有水自山後落下,清澈見底,蘇萊夏日常去遊水乘涼,倒是玩的比玉樓更好,這些年沒少拿這件事說她。
玉樓聽蘇萊這樣說話,自是冷笑一聲道:“我道你這腦子裡的水是從哪裡來的,原來都是你這些年裡遊水流進去的。”
這話一出,氣得蘇萊立時就要上手抓她,可玉樓那裡管她,當即先她一步奔進林中去了。
而蘇萊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也急忙跟着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不過一會兒就消失在林中,隻留蒙柳一個人站在原地站了良久。
卻聽蒙柳幽幽長歎一聲,語帶揶揄,低聲自語道:“桑桑……你還說你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