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道:“隻是什麼?”
忘懷道:“隻是這兩個人自從做了護法尊神,私下仍是互相争鬥不斷,總要分出個高低輸赢,但因為主神在側,卻絕對不會有任何争執,可一旦主神離開,就勢要一較輸赢。”
話到這裡,忘懷低聲道:“但是因為這兩個人守護的人是主神,所以隻有在廟宇中主神的雕像左右才能看見這兩位的雕像,更别提這兩尊神惡名在外,煞氣甚重,而本地又有夜間邪祟多,一年一次的生辰乃是難關險惡的講法,所以普通百姓隻有在一年之中自己的生辰當日晚上才會将刻有這兩座護法天尊的木刻畫懸挂在床頭,據說這兩個人争鬥的聲響會吓走其他鬼怪邪祟。”
玉樓眉頭微皺:“所以你在這裡瞧見這兩尊雕像,才會覺得奇怪。”
忘懷道:“是啊,隻要有這兩尊雕塑的地方就必定會有主神的塑像,但這裡怎麼就隻有這兩個?除非……”忘懷話畢就不再言語,似乎是在思索。
玉樓初來西北一地,連言語都不通,就更不知道本地的神魔是個什麼了,她本來人就喜靜,現在聽得忘懷安靜下來便也不再管她,隻是站在那室内觀察。卻見室内寬闊,朦胧的燈光之下隻瞧見其間挂滿帷帳,期間彌漫着一股香氣,正是兩人方才嗅聞到的氣味,可這氣味之下卻似有似無帶着那血腥氣息,即便是玉樓沒有陳醉這般靈敏的鼻子,卻也能輕易嗅聞到。
玉樓循着那濃烈的香氣,去尋找香氣的來源,不知不覺之間,竟行到室内一處角落上,卻見那角落上燃着一個大大的銅盆,正從中發散出濃烈的香氣,玉樓站在那銅盆邊,聽見一旁的忘懷悶聲悶氣抱怨道:“味道過重了些。”
玉樓卻不理會,隻是行近一些,蹲下身子去看,但見得那銅盆之中滿是香料,那氣味便是從中而來。
玉樓細細瞧了一會兒,見那些香料并不稀奇,瞧不出什麼端倪,于是站起身來準備再看,隻是不想蹲了有些久,一下子站起身來卻是眼前一黑,往後退了半步就險些要摔倒,好在忘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摟住,正正好叫玉樓撞到了忘懷懷裡。
那玉樓不大喜歡同不大相熟的人靠的太近,正皺眉打算将那忘懷推開,忘懷卻先搶先一步松開了手,疑惑地嗯了一聲。
玉樓見她這般有些不解道:“怎麼?”
忘懷先是往前半步踩了幾腳,接着才蹲下身來,細細去看了,這才指着玉樓腳下道:“你仔細踩踩這裡。”
玉樓雖有些不解,但也依言去做,這一踩,便發覺了腳上的感覺不同。
“材質不同。”玉樓話一說完,那忘懷就點了點頭,彎下腰伸指一探,便将銅盆下頭的地闆拖動,露出一個約莫一個人大小的洞來。
原來那銅盆之下的地闆乃是木闆所制,隻是顔色僞裝與土石磚地顔色相近,又兼之室内顔色昏暗,輕易辨認不得,但因着銅盆灼熱,烘烤久後,使木闆中間往下凹去,四周便也不能做到同地面貼合。況且這土磚實地與這其下空空的木闆相比觸感不同,而方才玉樓那險些一摔,便叫忘懷發覺端倪。
“這裡怎麼又有一個洞?”玉樓問着,卻見那忘懷趴下地面将腦袋伸進去望了一眼。
“我問你,若是給你關進一個地方,沒門沒窗,那會如何?”那忘懷站起身來,一邊拍着身上的灰,一邊問道。
玉樓不假思索回道:“沒門沒窗,豈不是要憋死了?”
忘懷點頭道:“那這群人在這裡再挖一個洞,便是這個道理了。”
玉樓也不是傻子,登時領悟道:“地方處在地下,便好似沒門沒窗的石頭土房,這些洞便是做門窗的作用了。”
忘懷道:“是啦,你伸手下去探探,是不是有風?”
玉樓依言伸手去探,果感覺有風從指縫間掠過。
忘懷道:“既是有風,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玉樓道:“什麼?”
忘懷賣了個關子道:“既然如此,在這條風道裡頭走,可不比咱們在上頭安全許多?況且……”
玉樓立時反應過來,也不免有些興奮道:“況且隻要這條風道通的地方,必定就漏不到任何一個地方去。”
忘懷微微一笑,那雙藍眸子在微光之下顯出奇異的神采:“正是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