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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可以知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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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岚将門關了,把曲家兄妹二人探究的目光隔絕在外,而後就将玉樓連拖帶拽拉進裡屋。屋中雖然昏暗,但床頭一豆燈火還能使人朦胧中能夠看清那床上之人的相貌。

那老僧形容枯槁,面色潮紅,嘴唇發白,胸膛隻有輕微的起伏,誰也不知道他現下境況究竟如何。

溫岚一瞧見這老僧模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不快便又翻湧上來,她強壓着怒氣對着玉樓冷聲道:“你來瞧瞧你做的好事!我不稀得管你到底和他之間有什麼旁的事,這可是我辛辛苦苦救回來的人,但你、你……”溫岚氣憤不滿,轉頭瞧向玉樓。

而話未說完,她便見玉樓站直身子,拱手俯身對着自己鄭重行了一禮道:“師姐,我此番前來,就是來賠禮道歉的,這人的事……師姐,實在是我對不住了。”溫岚借着燈火,看她行禮恭敬,态度誠懇,又看見玉樓面色并不大好,那惱怒之言便忽的再也說不出口了。

她從忘懷那裡聽過玉樓的事情,曉得自己這位雖然見了不過兩面的師妹平日裡都是冷面冷情,少有動激之舉,今早卻裝若癫狂,神魂不依,如此大悲大恸,大恨大怒,顯然是有其他原因。思及此處,溫岚不由坐在床邊長長歎了口氣,聲音放柔道:“救人從來都是不容易的事,你……”

“救人确實是不容易,師姐,這次……也是我的過錯。”玉樓閉了閉眼,模樣很是疲倦,靠在牆上,長長呼出一口氣,似乎隻有這樣,才能使她稍稍平靜一些。

溫岚看向玉樓,見她話到這裡,便又抿唇不語,面有難色,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了。

溫岚見她模樣,低歎一聲:“罷了罷了……”接着便推出門去,請玉樓坐在外間凳上,自己則坐在炕上,斜倚着炕上小幾,轉而問起另一件事來:“不過你今夜前來,難道就是為了專門來向我賠禮道歉嗎?”

玉樓将頭點了點,而後語帶抱歉道:“這隻是其一,其二嘛……正好送曲二姑娘回來。”

這話一出,溫岚不由将身子坐正,疑惑道:“說起來,我正想問你,你今晚怎麼會和曲二一道回來?”溫岚慣以曲大曲二稱呼曲家兄妹。

玉樓聽她突然這樣問了,便面帶難色,略有躊躇道:“這事……我已答應過曲二姑娘,不與她哥哥說起,但師姐你這一問,我也不知當不當講。”

溫岚聽玉樓這樣說,眉頭忽的一皺,身子也微微前傾:“這事……她不肯同曲大說?”接着溫岚略一思忖,随即猛地省悟,低聲喊道:“姓童的!是不是?”

她這話說的沒頭沒尾,可玉樓卻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不免訝然道:“師姐怎麼知道的?”

溫岚本來也隻七八成把握,現下得了玉樓答複,登時心頭火起:“我同曲家兄妹相處了有些時日,知道這兩人性情脾氣,都是好人。不過妹妹脾氣溫和好說話些,而哥哥平日裡都是寡言忍耐的性子,旁人辱他罵他,他也權當聽不見,隻有一件事……”

玉樓道:“什麼?”

溫岚道:“做哥哥的絕不許旁的人欺辱他妹妹,若是有人對他妹妹行不軌不利之事,他便是脾氣火爆,一點就炸,說什麼也絕不肯罷休。”玉樓點頭道:“師姐說的,如曲二姑娘所說一模一樣。”

溫岚點點頭道:“你不清楚,我卻知道。蓋因這兄妹二人自幼失怙失恃,相依為命,親近非常,兩人之間若是有要緊事情絕不會隐瞞彼此。可你方才卻說曲二讓你瞞着她哥哥,那想必這事若是叫她哥哥知道了,就要出大事了。而我們三個人來了見明城有些日子,從來都是與人為善,不曾樹敵,倘若真有敵人……”

玉樓神色嚴肅:“那自然也就是那個童公子了。”

溫岚眼睛一轉,玉樓在昏黃燈光之下隻能看見她面無表情一張臉,鬓邊白發極為刺眼,聲音隐約之中帶着憤怒:“今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玉樓見溫岚知道今夜之事是童公子所為,又聽她追問,便也不再隐瞞,隻是将在風回雪廂房之中所發生之事模糊不說,隻從遇到了曲吟,再到陳醉猜測,最後又抽身回頭相助這事大略說了。

溫岚聽玉樓說完,哼笑一聲,也不知是高興還是生氣,但聽她低聲道:“這丫頭腦子從來轉得快。”但這聲音低,玉樓并不曾聽清,旋即溫岚不待玉樓反應,便又神色肅然對玉樓道:“今晚這事多虧你了。”

接着溫岚又道:“不過曲二不想讓她哥哥知道這事也是情理之中,曲大倘若發起脾氣來,是真能将人打死的。這兄妹二人先前便已因這事背井離鄉……”

玉樓道:“打死人?”

聽得問話,溫岚看向玉樓:“是了,你不知道,兄妹兩個家中先前是富戶,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父母走後,兄妹兩年紀又小,族中長輩不幫襯一把便也算了,反倒個個紅了眼眶,餓狼一般來争家産。兄妹兩個花錢買了平安,勉強活口度日。可兄妹兩都是争氣勤奮之人,絕不肯向人低頭,倒是自力更生,努力活着,雖然回不到幼時情狀,但也能有個溫飽。”

玉樓眉頭緊皺,顯然對這兩人遭遇極為可憐不滿。

溫岚道:“那兄妹長大了些,因着為人熱情善良,有什麼事都幫上忙的,都會幫上一幫,鄰裡之間又見兄妹二人沒了父母,自是和善親厚相對。當時兩人在故鄉,鄉裡有一個橫行無忌的惡霸,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而曲大路見不平,去救一對要被惡霸脅迫的姐妹,慌亂之中,幾拳打下去,隻想叫人吃個教訓。可誰知道被打的惡霸早叫酒色掏空了身子,本就發虛。反觀曲大身子健壯,打的時候又是心頭火起,沒能收住力道,将人打的背過氣去,白日裡擡回家中,夜裡就回天無力,一命嗚呼了。”

玉樓皺眉道:“既打死了人,這事便不能輕易揭過了。”

溫岚道:“你說的不錯。先前便已說了,兄妹族中長輩是不能依靠之人,而死的那人又是惡霸,有些權勢财力,還是家中獨子,惡霸父母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打定主意要找兄妹兩個人‘讨個說法’……”話到這裡,溫岚冷笑一聲,“你猜猜,那惡霸父母逼上門來,要的是什麼說法?”

玉樓道:“既是殺了人,自然是‘殺人償命’。”

溫岚道:“你猜得不錯,但隻是猜對了一半。”

玉樓道:“什麼一半?”

溫岚笑道:“是了,玉樓,你是良善之人,人性之惡,又豈是你這樣的人能想到的?”接着她輕聲道:“那惡霸父母道:‘你哥哥殺了我兒子,非死不能償還。可這事并非沒有轉圜餘地,隻要你願意将你妹妹嫁給我家兒子……’”話到這裡,溫岚又是冷笑一聲。

玉樓疑道:“你不是說他家獨子已叫那曲大打死,又怎麼能讓曲二姑娘再嫁過去?一個活人,怎麼能嫁給一個死人?”

溫岚的聲音又冰又冷:“怎麼不行呢?一個活人,怎麼就不能嫁給一個死人?”

玉樓看向溫岚,見她面色如冰如霜,心中忽的生出一種猜測,直到聽到溫岚道:“你聽過冥婚麼?”玉樓模糊猜測出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臉色立時陰沉下來:“這……這簡直是荒唐!”

玉樓少年時久在南地,後來到得芥子居中也少出門,是以見聞自然不如溫岚廣博,故而聽到此等荒誕乖謬之事,久久訝然。

溫岚道:“這是一種不知所謂的愚蠢‘風俗’,說是人死了因為未曾婚配,會在死後惹得家族不甯,呵,真是笑話,人死了就是死了,哪裡還能……”她說到這裡,忽的一頓,長長歎了一口氣,轉而說起别的來:“不過這事正如你所說,荒唐透頂。”

玉樓也算認識了曲家兄妹,曉得這兄妹兩人兄友妹恭,冷聲道:“這事情想必曲大是絕不會答應的。”

溫岚點頭道:“他自然不會答應,甯可豁出性命去,也絕不肯出賣妹妹,那惡霸父母在他這裡吃了癟,便放下狠話,三日之内,一定要拿他人頭給自己兒子墳頭祭奠。曲大也不怕死,隻管打定主意,到時候投案自首,免得牽連妹妹。”

玉樓這時道:“他這樣想到底不妥,他要是出了事,那曲二姑娘沒了親人,一個人孤零零在這世上該多凄苦?而且我想,倘若曲大一死,那曲二姑娘……”玉樓頓了頓,“隻怕沒人相護,那群人欺負起人來更肆無忌憚。”

溫岚道:“你說的不錯,隻是當時兄妹兩個不知道這個道理,好在這兩人所賃院子房東是一個姓張的寡居老婆婆。這張婆婆老于世故,正巧聽到這事,便來勸兄妹兩個道:‘曲大,你若是死了,自是一了百了,可你妹妹的事情,你考慮過沒?你就不怕屆時白白賠了一條性命,而阿吟又沒了你看護,那群人将她強帶去給那個死了的渾貨配婚,那時候阿吟她該當如何?’”

玉樓正色道:“這位張婆婆說的對,我方才也正擔心此事。”

溫岚道:“那曲大是個魯直漢子,讓那張婆婆一點才明白過來,他要是死了,那群人守信還好,可要是不守信呢?隻是當下拿不定主意,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又去求問張婆婆。

張婆婆道:‘小子到底死腦筋!趁着這群人現下沒反應過來,快快趁夜走了便是!這天南地北,你們兄妹兩個又沒什麼拖累,何處去不得?’

那兄妹兩叫張婆婆點醒,當即便要回屋收拾衣衫。張婆婆又道:‘收拾什麼衣裳被褥!那些東西值幾個錢?又哪裡有你們兩個性命重要?隻管揀了值錢輕巧的玩意兒走了便是,還耽擱什麼!’”

玉樓點頭道:“這婆婆說的不錯,隻管走的越快越好就是。”

溫岚亦是點頭:“是,兄妹兩人既得婆婆教誨,當夜便走,沒有耽擱,臨走前兄妹兩個與那張婆婆告别感謝。張婆婆反而跪下來給曲大磕了頭,還給了曲家兄妹一些錢道:‘不,我該多謝你才是,你替我家女兒報了仇,老婆子最後幫你們這一把,死也瞑目。’”

玉樓道:“報仇?”

溫岚道:“不錯,曲家兄妹這才知道,這張婆婆家中有個女兒,本去了那惡霸家中做工,卻不想被那惡霸逼迫投井緻死。出了事後,惡霸家中連錢都不願意賠,反而推說是張婆婆的女兒盜竊主家财物被抓住,逃跑時不慎落井而死。婆婆早年喪夫,隻這一個女兒,她年紀大了,又無依仗,今生本就複仇無望。可誰曾想,女兒死後,來租賃她屋子的曲家兄妹對她極好,将她當做家中長輩一般恭敬侍奉。而曲大無意之間,陰差陽錯之下又幫她報了這殺女之仇,自是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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