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有病。
這是沈素最直觀的感受。
衛南漪身邊的這些人,她是一個都看不懂。
包括衛南漪。
衛南漪對白凝枝她們之間發生的一切都視而不見,還是半抱半扶着沈素。
給了沈素一種,她比衛南漪隊友更重要的錯覺。
這怎麼可能呢?
沈素總算想到了要從衛南漪懷裡出來,她掙開了衛南漪的懷抱,腳下還有點發軟,但也隻是彎了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微弓着背站着,沒有再靠上衛南漪,低垂的視線掃到了衛南漪已經停止流血的腳踝。
她鑽了出來,白凝枝這才像突然看到衛南漪一樣,走了過來。
“好南漪,我應該說過你不太适合流血。”她跟衛南漪搭上話,指尖輕輕摩挲着手腕,雙眸微凝,大片大片白霜便從她腳下蔓延開,有的朝着衛南漪靠近,有的竟是朝着泥裡鑽進去,在極短的時間裡,所有沾過衛南漪血的地方都是白霜覆蓋。
白霜在瞬間融化,雪水沖刷幹淨了血的痕迹。
包括衛南漪皮膚上的血,還有沈素剛剛沾上的血,就連衣服上沾了血的位置都被清洗了一遍。
沈素留意到另有層薄薄的冰覆蓋住了衛南漪的傷口,像是在阻止衛南漪再流血,但這種辦法……
她不該說話的,但那冰很快就凍紅了衛南漪的傷口周圍的皮膚,沈素盯着鮮紅的痕迹,忍不住說:“白小姐,這會凍傷的吧。”
說完又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衛南漪自己都不上心,她的隊友都不擔心,她在這裡操得什麼心。
可衛南漪是因為她才傷到的,雖然這不是她的本意。
她咬住了唇瓣,複雜的思緒折磨着她身心,眉頭緊皺了起來。
衛南漪偷偷看她,忍不住去撫她額心的皺痕:“小素,我沒事的。”
沈素要把衛南漪不是合格騙子的話收回來,她現在覺得衛南漪很會騙人,明明見到了她瘋狂的一面,但沈素還是會覺得她溫柔,溫軟的指腹幾乎能碾平一切愁緒。
白凝枝攏了攏她脖子上的布料,淚珠自然而然落了下來:“那怎麼辦呢?不用冰,該用什麼,我身上可沒有藥。”
此刻的她像是個急昏頭了,喪失主意的小女人,可偏偏她不是。
沈素不太懂白凝枝刻意的演繹意欲何為,當然她也沒能看多久。
白凝枝忽然停止了哭泣,擡手扯住了辰嫚巧衣領:“嫚巧,見了小薛要說,南漪是被怪物奪了槍才受傷的。”
辰嫚巧沒有反應過來,她隻是被動地點了點頭。
沈素則是在奇怪白凝枝為什麼有了這樣的變化,還沒等她想清楚,她們的眼前突然多了個黑色的漩渦。
漩渦的出現讓辰嫚巧伸長了腦袋,尖叫一聲:“啊,眼鏡蛇!他怎麼陰魂不散!”
“衛南漪,你就是這麼教她的,一點禮貌都沒有。”
随着聲音響起,黑色漩渦裡走出來個中年男人,長得還算端正,年齡也不算很大。
他戴着厚重的鏡片,穿着身白色西裝,皮相還算斯文,可他的眼神冷漠極了。
掃過衛南漪的時候有着明顯的敵意,視線觸碰着衛南漪的傷口,沒有一分一毫的仁慈:“衛南漪,這是你不去完成任務的借口嗎?”
白凝枝譏笑一聲:“薛遮欽,你會拿你的命來演戲嗎?”
薛遮欽推了推眼鏡,他繞過白凝枝平靜地打量着衛南漪,略帶譏諷地勾了勾唇:“我是不會,但衛隊長就不一定了,畢竟衛隊長可沒那麼容易死,這一點我倒是很羨慕。”
這個薛遮欽就是辰嫚巧口中的眼鏡蛇。
他看起來是個人,隻是戴着眼鏡,當然說話也很難聽。
他針對衛南漪的時候,面目都醜陋了幾分。
沈素都看得出他在針對衛南漪,衛南漪肯定是知道的,但她不是很在意。
她的視線還在沈素身上停留,微微揚起的唇顯露着她現在的好心情。
薛遮欽翻出來牛皮本子,掏出鋼筆在紙張上做下記錄:“你們隊的不作為,我都會上報的,鲟念靈失效,你們沒有及時處理,放任村民被污染……”
白凝枝不耐煩地說:“你既然找到了我們這麼多毛病,怎麼不自己動?”
“白前輩,這次是因為你們隊長非要帶那隻抓獲的怪物回村當誘餌,我才會過來,我的任務隻是監督你們,如果不是你們讓那隻作為誘餌的怪物跑了,我根本不會現身,我沒有義務幫你們完成任務。”薛遮欽冷淡地推了推眼鏡,面對态度不好的白凝枝也沒有表現出畏懼:“你們要是能回答我,你們現在不去處理怪物聚在這裡做什麼,我可以考慮不告你們。”
他說完,優先指向了衛南漪:“衛隊長,你先來。”
衛南漪沒理他。
他對衛南漪的忽視并不意外,低下頭開始進行文字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