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瑜舉着手電筒在墓壁上一寸寸摸索,手上這裡敲敲那裡敲敲。
墓道的結構很簡單,手電筒的燈光掃過去,便能看到一排排整齊的地磚與石壁,而且她仔細觀察過墓門,墓門厚重堅硬,根本沒有被開啟過的痕迹,那廖文博到底是如何進去的呢?
她的視線落在了門口的兩座石像上,手電筒發的光也随着她的視線照過去。
石像的雕工很精細,連衣服上的小褶皺都清清楚楚,而且與墓道裡穿着差服的惡鬼壁畫不同,這座惡鬼石像胸前多了一副铠甲,肌肉紮實,手中三叉戟擡起指向墓門,怒目圓瞪的似乎是要将闖入者釘死在地上一樣。
安瑜的視線一寸寸往下,當燈光落在惡鬼的長靴上時,石像之後卻出現了一片陰影。
安瑜好奇上前,然後驚奇的發現,這惡鬼身後的牆壁上居然有一個洞口,隻是洞口太小,又被石像擋住,不容易被發現罷了。
“找到了。”安瑜喊道。
她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幾人圍了上來,幾道手電筒的光打過來,那洞口更加清晰的暴露在幾人眼前,這是一個僅容一人爬過去的狹小洞口,看樣子應該是盜墓賊留下的。
安瑜想到來之前時英提到過,這座古墓被發現有盜墓賊的痕迹,想到此安瑜瞬間皺緊了眉頭:也不知古墓内部有沒有被破壞。
“這洞口應該是盜墓賊留下的。”時英的語氣中有些憤怒,但很快這股憤怒就被壓下,她繼續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從盜洞進去,先找到廖文博再說。”
一個知名考古學家找不到打開墓門的方法,隻能去爬盜墓賊留下的盜洞,這對時英來說算是一種變相的侮辱了,但此刻時間緊迫,救人要緊,她也顧不得這些了。
安瑜将手中的手電筒重新放回肩膀處,轉而打開了頭頂處的照明燈,率先爬入了洞口。
從洞口出來後,安瑜先是小心的查看了一下。
頭頂處的照明燈随着她的視線變幻方位,借助着有限的光線,安瑜大緻知道,這裡是一個極寬敞的石室,在她的旁邊也就是正對墓門位置有一條石闆路,石闆路兩旁每隔一段距離便立有一塊石柱,石柱之上是石刻镂空的燈具,而石闆路的盡頭是一個平台,平台之上一副石棺被規規整整的擺放着。
安瑜的目光也随之落在石棺之上,隻見石棺之上,雕文繁複,安瑜隻是大緻掃了一眼,身後便傳來時英爬出洞口的聲音。
安瑜收回視線,準備去攙扶時英,然而就在她轉身之時,照明燈的光芒掃向石室的一側,然後安瑜便看到了讓她有些頭皮發麻的畫面。
隻見一排排比平台上略小一号的石棺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石室右側,心思一動,安瑜向左側看去,果然又是一排排比平台之上略小的石棺,加上平台上,這個石室共有十幾副石棺,且其中有幾副小石棺的棺蓋還被打開了。
難道這平台下的石棺全是墓主人的陪葬嗎?
安瑜愣神之際,時英三人已經從洞裡出來了,顧不及仔細觀察,時英掃了一眼右臂的顯示屏當即就朝幾人道:“快去追廖文博,現在時間就是生命。”
安瑜的目光也看向自己手臂上的屏幕,隻見屏幕上的不明物由剛剛的一個已經變成了四個,屬于廖文博的紅點就要被那四個不明物追上,當下顧不得其他,幾人從石室的一側通道追了過去。
跑了大概有十分鐘的樣子,四人耳邊傳來野獸低吼的聲音,安瑜腳步加快,遠遠的看見了一間小石室,小石室内擺放着各種随葬品,有瓷器書籍書案一類的東西,看樣子這是墓主人的書房了。古人講究事死如事生,所裡墓裡的一切會沿用生前的習慣,由此看來這座古墓的主人生前應該很喜歡看書。
石室内有一個人影,那個人影正是廖文博,此時廖文博手中拿着一塊尖利的石頭,眼神警惕的被逼到了牆角,他的左腿上有一處劃傷,血肉翻卷,微微泛黑,留了一地的鮮血,而他周身圍着四隻似人似獸的怪物,它們有的四肢着地,有的雙腿着地,渾身青黑,全身的皮膚像是被扒下來了一般,肌肉跟血管裸露在外邊,可怖至極。
安瑜将頭頂的照明燈關掉,示意身後的人也關了,幾個人躲在小石室門口的一處陰影裡觀察着石室内的情況。
“那些是什麼東西?”夏離小聲開口。
安瑜仔細看去,隻見那些怪物眼睛血紅,牙齒尖利,身上似乎本來穿有衣物,但因為時間久遠,衣物碳化,現在隻能看到些破布條挂在身上,且它們指甲尖利,隐隐的還能看到指甲上泛着冷冷的寒光,安瑜猜想廖文博大腿上的傷多半是這些怪物造成的。
“你們覺不覺得這些怪物跟壁畫上的惡鬼很像。”安瑜開口。
此話一出,幾人心裡都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蘇成不可置信的道:“總不可能真有鬼存在吧。”
“不可能,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鬼,或許這是某種異變,跟地面那種狼屍相同的異變。”時英皺着眉反駁。
“快看,廖師兄好像撐不住了。”夏離的聲調微微提高。
幾人尋聲望去,隻見廖文博已經由剛才的對峙狀态變為半癱軟的狀态,腿上的鮮血也越流越多,精神也漸漸萎靡。
确實,面對這樣的怪物,不管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是消耗巨大的,廖文博已經在地下待了一整夜,更何況他現在還受了傷,随着失血過多,廖文博的大腦會處于缺氧狀态,他能撐到這個時候已經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