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節骨眼能知道降谷身份的人——伊達心中有了些考量,這個醫生的身份不簡單啊!
于是伊達轉而問:“那遠山醫生知道我是誰嗎?”
“您不是自我介紹過了嗎?”遠山醫生笑道,自己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杯茶水來喝,“伊達航警官,您在警視廳搜查一課任職?啊!對了!”
她聲音突然放大,伊達手中的茶水都搖晃了一下。
“您……工作幾年了?或者說……您哪年從警校畢業的?”遠山醫生目光炯炯,看得伊達都有些不自在。
“警校啊……”雖然這個話題有些體己,對于初次見面的人有些冒犯,但提到警校剛好可以順其自然的把話題引向景光,伊達遂回答道,“這麼一想我是去年夏天才從警校畢業的,竟然總覺得已經過了很久了。”
“去年夏天?”遠山醫生仿佛在進行着什麼艱難的計算,“伊達警官今年貴庚?”
“二十三歲。”伊達老實地回答。
“二十三?二十九……六年,讓我算算……”遠山醫生把杯子都放下了,利用兩隻手算着小學加減法,顯然自從考上大學後不需要學習數學的她計算能力堪比猴子,她越算眉頭皺得越緊,最後她幹脆放下手看向伊達警官,“如果是今年的話……恕我冒犯,伊達警官,你的警校同期同學中,有沒有人……已經犧牲了?”
伊達警官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這可不僅是冒犯,如果眼前這個人不是個女醫生他已經想要給對面一拳了。
然而耳機裡,降谷的聲音突然出現:“就是這個!班長,順着她的話繼續說!”
哈?伊達扭曲了一秒鐘,懷疑和他交流的兩個人都不正常,但對降谷的信任戰勝了他的質疑,他喝了口茶壓了壓情緒,回答道:“我的警校同學目前應該都還好,我沒聽說有人殉職……”
“沒有人被炸彈炸死?或是開槍自殺?或是被罪犯尋仇……”遠山醫生着急追問,此時才注意到她蹦出一個詞來,伊達警官的臉色就更難看一分,說到最後聲音都慢慢小了。
“沒有!”伊達皺着眉,斬釘截鐵地回答,“不管怎麼說你這樣問也太冒犯……”
“太好了!”遠山醫生猛地一拍桌面,顯得無比興奮,把伊達警官責備的話都堵了回去,“時間來得及!”
“什麼?”伊達警官雲裡霧裡。
“什麼?”耳機那頭的降谷警官也雲裡霧裡。
透過耳機聽不到心聲,降谷警官此時恨不得通過電話訊号爬過去搞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
但是顯然沒有這個機會。
遠山醫生不愧是急診科醫生,她隻興奮了一瞬,又冷靜了下來,故作深沉地說:“我是說……二十三歲啊……人生的大好年華,還有很多事來得及,伊達警官你一定可以在崗位上發光發熱,對了,過馬路一定要記得看路況啊警官……”
“這都那兒和哪兒啊?”伊達警官一頭霧水,完全沒聽明白,但那頭降谷又讓他接着問,“那個……你認識我的警校同學嗎?”
“嗯……算是?”遠山醫生比劃,“你是不是有個同學,留着這樣的發型,還有點小帥,叫什麼……”
“你說的不會是……”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
兩人的聲音再次重合。
完了,不會是萩原的桃花債吧?伊達警官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要不然誰一上來就問人家有沒有殉職啊?
“那個……這個遠山妹子,你和研二……有什麼過節嗎?”伊達剛才那點不快随風消散,有些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啊,”遠山醫生的臉色因為興奮還顯得有些扭曲,但這表情落在伊達眼中更是證明了他的猜想,“隻是你一定要提醒這位萩原警官,大概就是今年年末,一定要小心,那段時間他說不定會遇到什麼生命危險!”
生命危險!
伊達警官心裡一驚,腦子裡回憶起種種諸如——“醫生女友因伴侶背叛連捅對方18刀,鑒定結果僅為輕傷”的新聞,冷汗都快流下來了,這個醫生是當着他這個警察的面做什麼死亡預警嗎?這罪犯膽子也頗大了!
就在伊達警官快掏出手铐的下一秒——
示教室的門被猛地打開。
“遠山醫生快來幫忙,這邊突然來了一波外傷患者,忙不過來了!”
“什麼?怎麼回事!”
“聽說是附近是警視廳警備部機動隊□□處理班訓練的時候出意外了!”
伊達警官瞪大了眼睛。
不會這麼巧吧?
等等,這醫生的犯罪預警,不會今天要變成犯罪事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