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很快過去,仰賴萩原警官強大的恢複能力,他在受傷三天之後就再一次動身前往醫院,前來拆線換藥。
雖然打着換藥的名義,但實際上松田和萩原心裡都門清他們此行的目的——把遠山醫生老底翻個底朝天。
“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大大方方去問啊?”作為司機的松田瞥了一眼在盯着名片看的萩原,此人的傷口明明在附近的社區醫院就可以處理,偏偏還是包紮得裡三層外三層,導緻開車這個“重任”被迫轉移到了他頭上。
開車就開車,本來也沒什麼問題,但身為傷員的某人偏偏要求極多,連“過減速帶不能颠到我”這種要求都敢提,偏偏松田還不好和病号計較,隻能以龜速在最慢的車道上行駛。
“zero和那個醫生多少有點關系,讓她貿然和警察扯上關系也是把她置于險境。”萩原簡潔明了地解釋,這道理松田并非想不到,隻是這家夥自從得知他們的“死訊”後就一直處于關心則亂的狀态。
明明第一個面對死亡這個議題的人是萩原,松田卻在此時更為緊張,這大概是出于一種奇特的心态——他們談及自己的生死時能坦然面對,卻在想到同伴的性命時不由得憂心。
就像此時,萩原警官不緊不慢地打量着遠山醫生的名片,而松田則是緊張兮兮地瞥了好幾眼,眼睛裡都帶着“怎麼不打電話快點打電話問個清楚”這樣的控訴。
“好好開車啊松田隊長~”萩原餘光看見松田那副會吓到小朋友的臭臉表情,“看路看路,诶呀,車速有點快了,我要暈車了~”
松田咬着後槽牙磨了磨,翻了個白眼,視線回到路上,想了想露出一個有點可怕的笑容:“等你的傷徹底好了,也許我們兩個小隊應該進行一次實戰演練。”
萩原聳了聳肩,聽出這家夥想合法揍他一頓的計劃,咽了口口水暫時收起了繼續挑逗松田的想法,終于把注意力放到看了好久的名片上。
遠山醫生的名片上隻打印着急診科的電話,想來是因為醫生往往不會留下自己的私人聯系方式,但所幸名片上還有一行手寫的電話号碼,萩原推測這應該是遠山醫生本人的電話。字迹雖然潦草飛舞,但萩原仔細辨認了半晌,還是勉強看清楚了數字,一邊感慨着真不愧是醫生的字,一邊把電話号碼錄入了手機。
“對了,ZERO昨天似乎給我打了個電話,但我在忙隊裡的事沒接到,”松田餘光瞥見萩原放下名片,說道,“他給你打了嗎?是有什麼事情嗎?”
“啊,說起這件事,”萩原恍然想起,“他提前給我說了一些遠山醫生的背景,有關我們今天來要問的那件事情——喂,等等,你不會不記得我們今天來是要幹嘛了吧?”
“啊——”松田眼睛轉了轉,很快從大腦的角落裡打撈出前兩天在醫院的經曆,“問——你是怎麼死的——”說着心虛地瞥了眼萩原,在他表面溫和實則隐含威脅的目光中絲滑地改口:“啊,我想起來,問遠山醫生最開始的‘預言’,對吧?”
“沒錯,”萩原寬宏大量地原諒了說話不過腦子的松田,繼續說正事,“zero提前給我說了遠山醫生的家庭背景。”
“家庭背景?為什麼調查這個,不應該調查那個被預言死亡的名人嗎?”
“因為即使是公安也沒查到和‘預言’有關的線索,所以他們想要從遠山醫生父母那邊突破,但是很意外——”萩原頓了頓,點開一個文件,“遠山醫生的父母都不在國内,更明确一點來說——她的父親失聯十多年了,而母親作為一個自由職業者現在不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總之也有幾年沒信息記錄,zero覺得這有些可疑,讓我順便一問。”
“失聯?”松田有些意外,沒想到表面算是開朗的遠山醫生是這樣一個家庭背景,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又想到諸伏的家庭,一時間陷入沉默。
萩原看一眼就知道松田在想些什麼:“額,雖說國内沒有記錄,國外的信息還是可以确認遠山醫生的母親健在,你可别亂說觸着人家黴頭。”
“啧,”松田不滿地哼了一聲,“我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嗎?隻是有些感慨——我還以為遠山醫生那樣的性格是在一個很幸福的家庭裡養成的。”
“遠山醫生的性格?”萩原一時有些好奇,往常分析性格都是他的強項,這次倒想聽聽松田的高見,“你覺得她是什麼性格?”
“就是那種,”松田一隻手把着方向盤[1],另一隻手比比劃劃,“看起來瘋瘋癫癫,實則内核穩定的和死了一樣,雖然表面上不想多管閑事招惹麻煩,實際行為卻又抵不過自己的良心,内裡還是個熱心腸的老好人……那樣的性格吧。”
“唔……”萩原手扶着下巴嚴肅思考了一會兒,讓說出自己判斷的松田難得有些心虛。
“怎麼?你覺得我感覺的有偏差嗎?”
“不……”萩原轉過頭來仔細打量松田,“這……真的不是在形容你自己嗎?果然是在變相的誇自己吧,沒想到你現在臭屁到這種程度了啊!松田隊長~~老好人~~?”
“……”如果這裡是漫畫松田的頭上大概要冒出實質性的火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