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忍不住哈哈大笑,伴随而來的是外面五條悟氣急敗壞的聲音:
“說誰是烏龜呢?啊?西川霧音?說别人壞話的時候好歹把門關上啊!老子全部都聽到了!還有老子才是最強啊!老子一個人可以打十個寶可夢!”
“而且到底誰跟你說的無下限是烏龜殼啊?老子還有六眼呢!你能不能先給老子去學一學數學和咒術史啊?老子是史上最強!百年難遇最強!”
西川霧音:“啊?”
破防的五條悟氣得麥當勞也不吃了,可樂一丢,跳下床沖過來就要跟西川霧音好好說道說道。
結果沖一半就被一根手指戳着腦門擋在了門口。
夏油傑笑眯眯地俯身看着此時隻到自己腰上面的白毛同期:“悟,先去把衣服穿好。還是說,我買的衣服不合少爺心意?”
還穿着浴袍的五條悟被抵着腦門,兩隻藍眼睛往上翻着去看自己的好友。
黑發男生雖然嘴邊挂着笑,但眼裡眉梢卻像挂在天幕上的月,還有些冷泠泠的。
五條悟神情有些奇異,盡管被這麼不陰不陽地說了一句後,但也沒有再咋咋呼呼非要跟别人一絕死戰了。
他在原地站好,扯了扯松松垮垮露了大半個胸膛的浴袍,又看了一眼還在微笑的黑發男生,嘁了一聲後,老老實實走出去,開始去翻夏油傑帶回來的紙袋子。
那家夥真的生氣了啊……
五條悟拿起大紅色的衛衣,有點嫌棄,但還是穿在了身上。
夏油傑看着五條悟捧着可樂重新坐回電視機前,才扭頭去看身旁的另一個小豆丁。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隻有兩隻大眼睛随着他的動作時不時滴溜溜轉着。
表情看上去是比較嚴肅的,但是礙于現在的年齡,尤其是臉一動,兩腮上的嘟嘟肉也會晃兩下的,哪怕再正兒八經,都讓人想要發笑。
夏油傑表面不顯,伸手穿過霧音的腋下,将人直接舉了起來,彼此對視着,他頓了一下,然後又給平穩地放在了地上,還順手把她踩在腳下的小凳子給收了起來。
“傑還在不高興嗎?”
夏油傑沒說話,提着放在洗手台上的醫藥箱往外走,小豆丁就繞着他的腿轉——這隻比剛剛的那隻還要矮,還沒他腰高。
“傑——”
“傑——”
大概是嫌西川霧音叫着煩了,坐在電視機前的小少爺扭過頭來,惡劣揚眉:
“你也太笨了吧?老子教你,他不理你,你直接撲上去抱着他的大腿啊——傑這家夥對弱者最沒抵抗力了,尤其是你這種一根手指頭就能戳倒的小屁孩。”
明顯還在記恨剛剛被人說“烏龜殼”的五條悟已經忘了自己現在也是小屁孩。
而西川霧音還以為五條悟是真的在教她,開始認真地盯着眼前的燈籠褲。
男生的腿很長。
明明是有些誇張的闊腿小腳褲,卻因為得天獨厚的身高優勢,反倒将常年鍛煉的、線條優美有型的長腿完整勾勒了出來。
而夏油傑明明也聽到了五條悟作壞的指使,竟也一聲不吭,隻是站在那裡,垂着眼睛去看西川霧音,像是想要知道她會怎麼做。
西川霧音幾乎沒怎麼猶豫地,張開手就抱住了面前的大腿。
黑色校服摩擦在她的手臂間,剛摟上去,屬于男生偏高的體溫便順着薄薄的布料傳遞過來。
手下的大腿肌肉微微繃緊,靠上去有些硬。西川霧音這樣想着,雙臂交叉,索性摟得更緊了一些,然後仰頭,與也正低頭望着她的男生對視。
西川霧音看了他幾秒,想了想将臉貼在他的腿側,又叫了一聲:“傑……”
這次是名字還沒叫完就被對方抱了起來。
嘴裡念到一半的“suguru”還剩下尾音含在嘴裡,就被舉到了可以跟對方平視的高度。
雙腿自然垂下着,西川霧音跟他對視了兩秒,突然福靈心至,伸出手主動摟住了他的脖子。
這次夏油傑也沒拒絕,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霧音順勢坐在他的手臂上。
西川霧音腦袋一歪,就這麼靠在了他的肩頭。
五條悟表情怪異地看着這一幕:“……你們在演什麼父慈女孝的戲碼嗎?”
“悟也可以加入我們,”夏油傑伸出左手,對他友好建議道,“正好我左手還空着。”
五條悟卻像是炸了毛的貓往後彈開:“滾滾滾——占誰便宜呢!”
被嫌棄的夏油傑隻是聳了聳肩,然後就彎腰将霧音放了下來。
放下來後也沒立即起身,就着俯身的姿勢問她:“要去醫院嗎?”
西川霧音雙腳着地,踏實地踩在地面上,迎着夏油傑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
夏油傑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他知道霧音不是個愛逞強的孩子。
如果真的很嚴重,絕對不會硬抗。
但是知道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