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征兆的,在回到高專的第二天,身體就變回來了。
因為太過突然,無論是西川霧音還是家入硝子都短暫地懵了一下。
好在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她們沒有在外面。身體變回來時,西川霧音正坐在家入硝子的宿舍裡。
衣服傳來撕裂的聲音時,西川霧音還在低頭,認真吃着硝子投喂的牛奶布丁。
她的第一反應是擡頭去看硝子。
家入硝子正一邊提着啤酒罐輕晃着,一邊吐槽着高專不合理的任務安排和任務時間,一扭頭看到西川霧音衣服都被撐破了,也是驚了一下,第一反應竟然是想用反轉術式将衣服修複好。
反應過來的家入硝子被自己笑到了:“完了,我最近真的被折磨到,看到什麼都條件反射要用反轉術式了。”
硝子邊說,邊站起身從衣櫃裡去翻找自己的衣服給西川霧音。
雖然硝子并沒有參與到這次他們三個人的任務裡去,但是獨自留在高專裡的她也沒有清閑下來。
從他們三人離開,高專就以“想要培養更多的能夠救助咒術師的醫療人員”為名頭,派硝子去帶領了一支醫療小隊。
要知道反轉術式可是連五條悟都沒有學會的術式,更不用提這支咒力薄弱,僅能看到咒靈的醫療小隊了。
所以最後就演變成了家入硝子一個人的舞台——她一個人站在手術台上不停地使用反轉術式。
用硝子的話來說就是,差點當場就撂了手術刀,掀桌走人了。
“感覺自己像牛馬一樣,連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怪不得五條那家夥每次提到高層都是那個态度……”硝子側過身等霧音換好衣服才轉過來,“很合适嘛,看來偶爾換換風格也不錯诶。”
西川霧音聽了硝子的話,對着鏡子看了看:“嗯……有什麼區别嗎?”
家入硝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歎氣:“真替夏油那家夥擔憂啊……”
和傑有什麼關系?西川霧音想着還沒說出口,就被硝子轉了個身,輕輕推了一下後背:“趕緊回去換身衣服。”
西川霧音就這麼被推着走了出去。
因為她的宿舍和硝子是連在一起的,所以隻用出門左轉,就能回到自己的宿舍裡。
西川霧音把衣櫃裡早就洗好晾幹的黑色校服拿出來換上,又站在了鏡子前照了照,還是沒覺得這身衣服同硝子給的那身有什麼區别。
她将硝子的衣服疊好收到紙袋裡,提着準備出去還給硝子,一開門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男生應該已經來了一會了,就靠在門邊的牆壁上,歪垂着頭,把玩着右手上的東西。
聽到開門聲,遮在眼前的劉海才随着他擡頭的動作落在了臉側,露出對方白淨隽朗的面容。
“傑?”西川霧音稍稍訝異,“你怎麼來了?沒敲門嗎?”
夏油傑帶着笑看向站在門框裡的女生,站直了身體,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之前在跟悟打遊戲,那家夥突然變大吓了我一跳,想着霧音的術式應該也解除了,所以就來找你了。”
他站在霧音的幾步外,幾乎跟門其高的高大身材卻沒有像山一樣籠罩在霧音的身上,而是合乎其禮地維持着一個不遠,但是又足夠讓人看出親密的距離。
他聲音溫溫柔的:“剛來就遇到了硝子,她跟我說你剛回來,我就沒有敲門。”
夏油傑說着,視線落到霧音懷裡抱着的紙袋上,像是恍然般:“是要去找硝子還衣服嗎?硝子剛剛出門了,讓我跟霧音說衣服不用着急還給她。她還說,衣服很适合你。”
男生聲音清爽溫和,隻有尾音微微壓低拖長,深紫色的眼睛輕眨着,非常自然地從衣袋上轉到霧音的臉上。
“硝子剛剛也這麼說的。”西川霧音聽到夏油傑的話,看着他笑了起來。
她要微微仰頭才能與他對視,而對方像是也知道自己過于挺拔的身高,于是輕輕地俯身,讓霧音的目光可以順理成章地落在他的臉上。
明明剛開始霧音還是在看着那雙漂亮狹長的眼睛,後面視線就不由自主落在了他的臉上和肩上。
她才發現今天的男生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将頭發紮在腦後,而是就這麼散下來披在肩上。
黑色的半長發随性地掖在耳後,身上也沒有再穿那件黑黢黢的校服,白色的休閑短袖讓他看上去悠然又散漫。
第一次見夏油傑穿休閑裝的西川霧音不由得看了好幾遍。
被這樣直視着的夏油傑隻是側了側頭,細長的眼尾悄悄拉長,故作訝然:“怎麼一直看着我?”
西川霧音伸出手,傾身輕輕拉扯了一下他落在肩頭的細碎長發:“傑把頭發放下來了。”
“很奇怪嗎?”夏油傑左右張望着自己的肩膀,“因為剛洗過澡,所以就把頭發散下來了……不會很難看吧?”
這人,嘴上說着“難看”,卻噙着笑看着西川霧音,歪着頭,讓烏黑的半長發從耳後掉到胸前。
發尾的尖尖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蹭在西川霧音的鼻尖上,惹得她忍不住伸手去抓。
結果抓了兩次,還沒抓到。
調皮的發尾總是巧妙地躲過了手指,西川霧音終于後知後覺地擡頭,才對視上,黑發男生就眨着眼無辜問她:“怎麼了?”
西川霧音看了他一會,幹脆伸手,一隻手托在男生的下颚處,讓他的腦袋不能再動彈,另一隻手則去抓剛剛一直逗弄她的發梢。
夏油傑也當真不再動了。
黑色的腦袋老老實實地抵在霧音的手掌上,任由自己耳鬓垂下的發被她抓住,隻有一雙含着笑的深紫色眼睛注視着她。
非常罕見的,西川霧音被這麼看着,向來無波無瀾的心裡突然悸了一下,手也不由自主地松開來。
可是還沒等她垂下手,就先被對方抓住,圓形的手環就這麼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這是什麼?”西川霧音垂眸去看自己的左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