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先生，那個人好像醒來了。”

赤井秀一停下手上處理的文件集，想了想回答：“我知道了，在我之前你們不要獨自一人去試探他。”

他伸出手撫摸臉頰上的小劃口，本來已經不再疼痛的傷口被重新按壓出痛感，這是他一時大意的後果。

赤井秀一垂下眼，深綠眼眸若有所思，當時就算是知道前川秀一背後傍身的合作社有所隐瞞，但他也沒有想到居然連FBI内部的行動也一清二楚，這次打着懷疑名頭的大清洗行動是絕對機密才對，為什麼前川秀一會知道？

嫌疑越來越重了，前川。

赤井秀一放下手中關于這次收押的布拉德利的搜證文件報告，他決定親自去問，就算是謊言也會有露馬腳的不小心，畢竟他對于這起事件的全過程最清楚，從一開始布拉德利就是個餌，本來是釣其他組織潛伏進來的卧底，沒想到意外出現條大魚。

總之，先從不重要的細枝末節入手，慢慢排查搜查目标。

赤井秀一自認為做好準備，沒想到在開門的一瞬間還是被病床上的嫌疑犯大魚前川秀一吓一跳。

黑短發的異瞳青年本來在病床上無聊切着紅色的不明物，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他回頭望去，水果刀上滴下紅色液體，藍白條紋的病服上浸染噴濺狀的暗紅不明痕迹，看起來似乎已經沾染上很久了，不止如此，整個病房都是紅色的血吞噬一樣可怖，牆上的一道道血噴口，光潔的地面瓷磚印下拖行的痕迹。

異瞳青年看見他，對他緩緩一笑，異色眼瞳沒有任何激烈情緒，甚至可以說沒有感情，就連笑這一微小的動作都是淡淡的，不摻雜一絲具體想法的意味。

在這殷紅的詭異房間裡，赤井秀一瞳孔微縮，一瞬間的沖擊力讓他視覺範圍受到刺激，差點就要下意識沖過去鉗制對方的行動能力。

太過危險，那一瞬間。

“你在幹什麼，前川？”赤井秀一抑制自己的沖動率先發問。

異瞳青年沒回答這個問題，一步步走近，慢慢接近他，失去的情感也像是回神一般，表情漸漸生動起來，等完全走到赤井秀一面前，嘴角微微揚起弧度，眼裡不乏顯而易見的愉悅。

“赤井，你說FBI的工資會不會比合作社高？”

什麼意思？是發現他現在的調查任務，試探自己現在知道多少嗎？

不過，前川秀一在加入米哈爾律師保護計劃時就應該知道他的聯邦調查員的身份，現在提到這點是想背叛合作社……也就是作為他們以後調查的線人。

赤井秀一琢磨不定對方的主意，為了穩住他就直白回答道：“按常理講沒有，合作社背後是有資本投資才和FBI高層達成協議的一個組織，經濟資源是比FBI高不少，本身性質與治安的FBI不同。”

“這樣啊。”前川秀一收回本就刻意的笑容，“那就不跳槽好了。”

說出來了，他連語言修飾也沒有直接把自己的想法擺出來，這使赤井秀一頓住。

原來真的是表面意思啊，看來是他想多了，最近隻要一想到上面急催的關于前川秀一是否有借着合作名義偷取FBI資料的嫌疑報告，他就頭疼。

一開始以為見到人很快就能抓到破綻解決，沒想到在上次合作後前川秀一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不管如何動用FBI的權利搜查也根本找不到他一點影子，後來再出現卻是與叛徒布拉德利在一起，他被派去接手，但前川秀一就是死活不肯放手，因為他手上的長刺鋒利刺傷好幾個探員，後來不得不與他打一架制服。

雖然最後荒謬的是他被自己口袋裡掉下的山楂絆倒，自己先一步昏迷，不過顯而易見是個棘手的家夥，赤井秀一重新看向他。

“你感覺好點了嗎？關于布拉德利的事恐怕還要你去做具體說明。”

前川秀一慢條斯理地用衣服擦掉水果刀上的紅色液體，趁對方猝不及防之時把鋒利閃着光澤的刀口對準赤井秀一的心髒。

不出所料被對方捏緊刀片，前川秀一象征性掙紮幾下，發現無法松動一點就選擇丢棄水果刀，在赤井秀一威脅的眼神下無辜将雙手舉起。

赤井秀一掏出槍，臉上事公事公辦的冷漠，嘴中的無情的話語不乏嘲笑：“看來你還是很有精神的，我們一會兒在審訊室慢慢聊，希望這次你不要再被一個可笑的小山楂絆倒，畢竟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不介意動用一點小手段。”

“該說的我會說的，不過你們應該也該查到了。”前川秀一也學着對方的冷酷态度，渾身的懶散氣質被冰冷的氣場沖散，像是離開生源地的萬年寒冰無聲散發刺骨寒氣。

“我一開始說的跳槽也不隻是說說而已，赤井如果你有權利的話就去查查那個米哈爾律師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