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氣墊層層升起,其中或許還有鋼筋材質,不然汽車怎麼會發出如此牙酸的尖叫并被擠壓得讓人恐懼。
黑色的福特車車頭像是電影裡女巫的可怖南瓜頭,皺皺巴巴,像是皮肉層層堆疊在一起,醜陋又如古老詭異的長壽邪惡巫師面孔,更甚如城市廢墟般崩壞。
當然以飛快的速度闖入的福特車怎麼可能會像是普通汽車被攔截一樣呢。
隻見福特車的車前玻璃已經全碎,無數的白沫争先恐後擠入眼,在達到所承受的頂峰時,幹脆破碎,玻璃的空靈響聲掩蓋它刺入皮肉的悶聲與痛呼。
下意識避過飛入眼眶的玻璃渣,餘川晃介表情有些怔愣,呆呆看着眼前擠入眼簾的彩色,顯然他已經被以勢不可擋一拳錘上福特車的外力吐出,現在被困入緩沖墊的牢房。
危險與平息隻發生在短短的一瞬間,而在這一瞬在他眼裡格外漫長。
當時千鈞一發之際,車門幸運壞掉,他也擺脫紅寶石的肢體控制,馬上反應過來往外面倒,之後就是一陣昏昏沉沉的混亂,他現在已經不清楚自己在哪了。
但他無法移動,因為他的下半身被什麼壓着,可能是為了躲避面前的危險而逃離車時不夠快,隻有上半身躲過,而下半身還在車上。
不僅如此後背也是一陣火辣辣疼,全身抽疼,他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身上感受到的異樣估計就是血浸濕了衣服。
可他活下來了。
他活着。
“前川。”
有人在彩色外圍呼喊他,他也聽清是誰了,哪怕是時隔一個月也依舊沒有忘記的聲音。
——赤井秀一
口袋裡破碎的手機亮着郵件的小标識,那是他先前給赤井秀一發消息得來的回複。
算是一瞬間的直覺,他認為赤井秀一能解決這次的問題。
于是放任自己的感覺,拿出手機通知他這裡的情況,讓他提前做好準備,畢竟車上的人都是合作社的人,就這樣闖入FBI怎麼看也不好說。
希望到時候追責起來能讓兩方把問題的矛頭引向自己。
不然,兩方的鬥争會破壞掉周圍人的和諧生活,他們還要好好活着呢。
“前川!”赤井秀一找到他。
但是他已經困了,先小睡一會兒,混蛋赤井就先原諒他吧。
……
赤井秀一通知手下人放掉緩沖氣墊的氣,他自己先一步鑽入層層氣墊裡去找人。
“前川!”
他大聲呼喊,可惜并沒有迎來回應。
赤井秀一有種不妙的預感,按理講,既然前川秀一能夠在半途發消息給他就說明他已經對目前的情況掌握一二,這怎麼看都是不可能将自己陷入死亡的境地。
而且,他看得出,前川秀一想活,他的潛意識裡并沒有他表現出的那般大膽和不怕死。
想死的人是不會在最後發出求救的。
赤井秀一拿出手機,略過前川秀一發來的提醒短信,直接點開電話,尋找着前川秀一的号碼,卻懊惱發現他并沒有添加,因為他對前川秀一的印象很糟,對方在第一次見面的表現來看也并不值得他關注。
最多隻是雙方交換了郵件的表面同事關系。
啧一聲,赤井秀一飛快編輯着郵件,眼神卻是在周圍的茫茫彩色海洋,本來緩沖氣墊是沒有那麼多的,隻是他在了解情況後,果斷讓隊友把FBI的大樓牆拆了,不然,到時候等不斷加速的車子撞擊大樓才是真正的傷亡嚴重。
突然身形一晃,赤井秀一從緩沖墊的高台滑落,踩上沉下去的碎塊,他皺眉。
他還記得這個東西産生的原因,是不久前他和隊員們讨論得出的緩沖方案,而就是這個他們還有過不小的争吵。
幾分鐘之前。
“可是,僅僅是緩沖墊也是不夠的吧?”赤井秀一手下的和善臉男人皺眉,提出自己的異議,“而且就算是合作社的想要撞上來,傷亡最多是我們損失一點建築費,隻要提前讓留樓探員撤退,死掉他一個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什麼?卡洛斯,車上不是兩個人嗎?我看漏了?”托馬斯一臉疑惑,他手機裡正是從交通部調來的監控視頻。
卡洛斯嗤笑,“托馬斯我早就告訴過你,過去的東西是束縛一切的根,還有合作社的人有一個跳車這是剛剛發生的事。”
托馬斯沒理會他的諷刺,滿臉驚訝:“那麼快的速度,合作社的小子是想快點見死神嗎?!”
“跳車的人我認識,是瓊斯家賭氣離家出走的少爺,托馬斯你最好在見到他時客氣點,不然我可不會替沒禮貌的你說好話。”卡洛斯繼續自己的手頭工作。
托馬斯氣得臉頰通紅,他指着卡洛斯大吼,“誰讓你這小心眼的家夥給我求情!不對,就算是瓊斯家的少爺又怎麼了!我按規定進行正常的詢問也不行嗎?”
說完,他又呆住,“等等,那種速度下跳車?”
卡洛斯憐憫賞他一句,“沒錯,而且還是在會出事的速度内,根據現場探員的彙報,瓊斯少爺沒有重傷,最多隻是皮外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