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
伯裡的尖叫被一個蘋果堵住,他擡眼望去,隻見輪椅上的異瞳青年表情略有不耐,還在正常工作的燈泡從後背透射,顯得他暖色調眼中的血色更濃。
“安靜點,有人過來了。”
随後伯裡被異瞳青年扯進一件病房,期間異瞳青年的反應速度快到讓伯裡懷疑他是不是在裝病。
似是注意到了伯裡的疑惑,異瞳青年眼底滑過一抹笑意,随後用氣音輕聲解釋,“學會适應,一切就會很簡單。”
伯裡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異瞳青年便比了一個噓聲的動作,伯裡趕緊捂住嘴,要是可以他連鼻子也想要捂住。
可以說現在的伯裡對于異瞳青年有着詭異的信任。
不久,腳步聲越來越近,透過門縫裡一閃而過的黑暗,伯裡知道有人來了。
随後他又感到困惑,那麼遠的距離,異瞳青年是怎麼提前知道有人的呢?
這不是說不信任,隻是這是一種人生來就會有的疑惑與不解。
“你在門口守着,能聽見聲音就好,不要勉強自己去看清面貌。”異瞳青年操控者輪椅退至陰暗的一角,異色眼睛在黑暗裡也是詭異得透亮,帶着不詳的血氣。
“我一個人嗎?!”
伯裡轉頭,漆黑的房間他沒能看見任何東西,仿佛異瞳青年消失在黑暗中一樣。
可空氣裡傳來的輕語又向伯裡轉達異瞳青年的存在。
“回頭。”
伯裡下意識順從,可心裡依舊緊張不已,要知道這可是他第一天入職合作社啊!
而短短一天的經曆就夠一些合作社老人喝一壺了,清早在生死危機中撞上FBI總部大樓,幸運活下來,中午又被合作社上級指派任務,下午來到要求的搭檔前川秀一的病房前,找他和自己一起進行指派任務,結果人沒到任務現場,又突然出現緊急情況。
這都是什麼事?!
他老爸想送業績也不至于這樣光明正大啊!
“我相信你。”
一句話瞬間堵住伯裡所有不滿和恐懼。
黑暗中,異瞳青年琢磨不透的雙眼在虛空裡不甚明亮,血色的不詳消失。
……
【“見鬼,沒有人?難不成是聽錯了?”充滿地方土音的美式英語傳來,來者聲音還帶着少年未脫的稚嫩,一襲黑袍,身高略矮,領口繡着金色的小稻穗。
“兔子,你頭一次來這裡不會是一時興奮産生幻覺了吧?啊哈哈哈!”
兔子的同伴是個男性,也是一襲黑袍,不過領口卻是血色的小稻穗,他身形高大,比兔子高了至少一個頭,而比起兔子的謹慎,同伴顯然更為自在,似乎将這裡當成家一樣閑适,對周圍的一切很是熟悉。
同伴嘲笑完,也不管氣惱的兔子,摸摸下巴自顧自說道:“算了,我一會回去還要繼續木匠活,就随便你鬧騰吧,畢竟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可是去過寄宿學校的兔子。”
說到最後一句話,同伴的語氣很是耐人尋味,其中蘊含的惡意讓人作嘔,而這讓兔子咬牙暗恨,他轉身死死盯着同伴,話語裡的怨氣直沖天際,“呵,你最好期待别吃到我的糖果!”
同伴怒了,上前一步兇狠揪起兔子的衣領:“怎麼你也想陪她一起看我刷漆?”
兔子的臉色瞬間煞白,嘴唇抖動,眼神閃爍,半響,臣服般低下頭,他沙啞的聲音盡是疲憊與痛苦。
兔子閉眼:“對不起,我會盡量把貓帶來。”
“是一定!”
同伴狠狠往旁邊甩下兔子,兔子後背撞上扶欄,發出一聲響,而本就不結實的扶欄砸在他的後頸,接着又直直砸向他支撐身體的手。
“唔——”兔子忍痛皺眉,痛呼從牙縫擠出,可心中的仇恨不讓他在同伴面前表現得脆弱。
看着痛苦蜷縮在地的兔子,同伴沒有半分憐憫,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漠無情,不僅如此,他大腳一擡,腳跟狠狠碾壓兔子受創的左手。
同伴冷聲道:“扮可憐點,這不是你常用的伎倆嗎?”
兔子疼到顫抖,而同伴還是不肯擡腳,頭頂的白燈早已熄滅,同伴如惡魔化身一般邪笑,他融于黑暗的身影似乎在抖動,像是地獄惡魔圍繞烈焰歡呼。
他俯身,冰冷的話語如冰錐落地,無情刺進兔子溫熱的心髒。
“對了,今天的咖啡時間你猜我看見了什麼?哈!我發現了你的小秘密!”
“兔子的妹妹可不是兔子,是果汁呢。”
兔子瞪大雙眼,血絲條條伸出枝丫,似乎是要将那對淡粉的眼瞳擠出眼眶,面目猙獰,如死後的凄慘鬼混掙紮着要逃離地獄。
同伴不屑看着他掙紮,蓦地感受到黑袍裡衣服口袋的震動,他拿出手機,接通電話,卻是詭異地不再言語。
冰冷地面的兔子顫顫巍巍伸出手,從脖頸處掏出一個尖牙項鍊,他拽下,不顧脖子被項鍊線割出一道血痕,仇恨的雙眼死死刺向起身打電話的同伴。
兔子扶着牆起身,還不等站穩,便被打完電話的同伴揪着帽領走,兔子措不及防倒地,手裡的尖牙項鍊也被意外甩飛,而他寬大的兜帽裡露出一整張臉,半敞的窗戶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