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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荊棘,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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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椿接着為元明月分析局勢:“多虧爾朱兆呈了疏議,這下所有人都知道姑娘是爾朱兆的人。宮中眼線衆多,我們隻能謹慎,在關鍵一刻才能先發制人,倒轉局勢。既然陛下相信姑娘,那我們一衆臣子也選擇相信姑娘。”

元明月感慨道:“看來你們籌劃已久了。”

楊椿冷笑着說:“若不是爾朱世隆參了太常卿,搞出一道罔顧人倫的罪名,姑娘也不會寫陳情書,爾朱兆也不會弄出疏議,反而給了姑娘一個名頭。哼,換句話說,這機會正是他們給的。”

楊椿嚴肅地交代道:“姑娘要記着,這是老夫第一次與你見面,也是最後一次。其餘的消息,便由采蘋傳達給姑娘。”

元明月不禁驚訝:“你們連采蘋也要牽扯進來?!”

楊椿顯然别無他法,卻也不見得後悔。國将不國,何以為家。他冷靜解釋道:“她知道的不多,到時也隻會帶着密信來見姑娘。那密信會藏在采蘋的銀簪裡……姑娘是萬分重要的一環,務必萬事小心,也要守口如瓶。”

元明月問:“那孝則呢?”

“姑娘放心,爾朱兆的疏議都呈上來了,爾朱世隆也撈到了油水與好處,陛下又一再示弱,太常卿不日就能釋放。他是姑娘從弟,又是受大将軍之托照顧姑娘的,于情于理,我們采蘋作為太常卿的未婚新婦,也該來一同關照姑娘,姑娘你說可對?”楊椿挑了挑眉,如此,便一切都盡在掌握,隻欠東風。

好個于情于理,一時間,與采蘋的相識,元修所受的構陷,好似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一切都似乎要蓄勢待發,山雨欲來。

采蘋日日夜夜盼着的望着的,皆因一場謀劃成真。她不需要再征得任何人的同意,甚至是她自己,這一切已經替她悄然安排好。

明月忍不住又諷刺道:“這樣看,好像所有人都成了棋子。”

“對,所有人都是棋子!”楊椿雙目圓睜,給了她一個當頭棒喝,“我是,姑娘是,采蘋是,太常卿是,爾朱榮是,就連陛下也是!天下就是一個棋盤,朝堂就是棋局!”

楊椿又反問道:“既然姑娘生在宗室,就注定了不會置身事外,姑娘活到現在,難道還不明白嗎?”

她想糊塗來着,她想騙自己來着。可這楊椿不給她一點機會,赤裸裸血淋淋地告訴她,她到死都頂着這個姓氏,到死都和元魏骨肉相連。

即使過了一千年,她的骨頭都化作泥,她也是鮮卑拓跋氏的鬼。

她常常說,誰做皇帝都與她無關,可她身在洛陽,命在宮廷,從不可能毫不相幹。

元明月渾身戰栗,使她倒吸了一口氣。楊椿是個明白人,而她是個糊塗人,癡若木偶。

元明月掙紮了那麼久,還是妥協了:“……我明白。”

元修走出廷尉司時,不出意外,來接他的人果然是元誨。元修許久未站在陽光下,那暖陽穿過雲層直照他的眼睫,刺得他一時睜不開眼。

他衣袍淩亂,面容枯槁,卻頂着若有似無的倔強一步步向元誨走去。

元誨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廣場上,恍如遺世獨立。

元修第一句便問他:“明月姐姐怎麼樣了……”

元誨扶住元修,恨鐵不成鋼地嗔道:“先顧好你自己吧!你回去好好休養幾天,到時候我帶你去楊椿府上提親。”

元修警覺道:“提什麼親?”

元誨也不賣關子:“楊椿的孫女。”

元修驚詫道:“楊采蘋?我為什麼要娶她?我又不愛她!”

元誨蔑笑一聲諷刺他:“那你想娶誰?元明月?”

元修沉默了下來,元誨沉聲道:“你和楊家孫女的婚事是計劃的一環,不是為了什麼男歡女愛,是為了陛下和元魏。有所失就有所得,正如陛下也娶了爾朱英娥,元明月跟了爾朱兆,比你委屈的可大有人在。”

元誨歎道:“孝則,你可不傻,我們努力了這麼久,不全是為了元魏嗎?”

一路上,元修賭氣似的噤了聲,宮門外元誨早已備好了軟轎。他将元修緩緩攙上轎後,兩人相對而坐。随着元誨一聲令下,轎夫便揚起了馬鞭,駛離了宮門。

元修精神萎靡,元誨看在眼裡既心疼又氣憤。直到轎子走了許久,周圍不再可能有耳目,元誨才說道:“孝則,後日就七夕了,我們七夕去楊府吧。”

“随你。”元修冷冷道。

元誨看他那樣子就心塞,他幹脆道:“等定了親,你想去元明月那裡就去好了,隻不過楊家孫女會和你一起去。”

元修輕蔑道:“之前不就這樣,我娶不娶她又有何分别?”

元誨快被他氣笑了:“你是關傻了是嗎?以前你去,那是落人話柄;現在你是受爾朱兆之托照顧他的愛妾,加上元明月又是你的從姐。弟弟弟媳照顧姐姐,可是天經地義了,誰還敢有微詞?”

元修沉下心想了想個中情理,隻不過剛喘了兩口氣,便一下子被他想通了。元修緊鎖眉頭,目光如刃,嚴聲質問着元誨:“你們把她也牽涉進來了?那楊采蘋,隻是個傳信的。”

元修所說的“她”,自然是元明月。

隻有楊采蘋才能從楊椿那帶出消息,也隻有楊采蘋嫁給了元修,她才能将消息正大光明地交給元明月。而不是元明月與楊椿結黨營私。

見元誨又斂眉不語,元修怒喝道:“這是朝堂之事!你們為什麼把她也卷入其中?!她什麼也沒有,你們還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能得到什麼!!”

元誨反而冷靜,他勾了勾嘴角,又譏諷道:“這是朝堂之事嗎?這是拓跋氏的事情,誰也逃不了。你若有力氣發瘋,不如好好琢磨琢磨,怎麼做才能天衣無縫,助陛下鏟除爾朱。”

元修再無一言以複,他倒在車裡,忽然自嘲地笑起來。他手心裡滿是傷痕,長了又破,破了又長,袖口上都滿是血污。

萬事無主負金殿,心也冰涼,笑也冰涼。欲訴浮城無限恨,人也無情,天也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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