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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孤立,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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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見了元子攸後就魂不守舍,恍若是一具行屍走肉。北風卷地白草折,天氣肅清,繁霜霏霏,明月一擡頭,天上竟有些飄雪。

由爾朱兆的親兵陪同,她漫無目的地走到驿站外的一處蕭瑟湖邊。湖面結了結實的冰層,隐約透着底下的湖水綠。山凍不流雲,淺灘上的蘆葦也結了冰霜霧霰。

斷鴻聲裡,明月呼出一口寒氣。她好像放空在湖畔,不知過了多久,風雪大了起來,天色晦暗,明月聽到身後有人走來,那親兵還低聲喚了句:

“王爺。”

那親兵退去,爾朱兆魁梧地站她身旁,替她擋了一半的勁風。

爾朱兆問:“這麼大的風雪,傻站着做什麼?”

他又撥了撥明月頭頂潔白的雪粒,問:“見到了嗎?”

明月恻然問道:“把元子攸帶到晉陽,然後呢?”

爾朱兆道:“這不是你該問的。”

明月轉過去昂頭看他,他這才發現元明月臉上的斑斑淚痕和仿若剛哭過不久的雙眼。明月問:“帶到晉陽,是囚禁?還是處決?你已經奪了他的帝号,莫說降為王公,廢為庶人也好……”

爾朱兆極不耐煩地打斷她:“你去見他的結果,就是和我說這些?為什麼,你為什麼一心想救他?每個人都要救他,每個人都在不厭其煩地對我說,不要對元子攸下手。他不再是皇帝了,卻還要站在我頭上!”

明月紅着眼問他:“爾朱兆,你知道弑君會背上什麼罵名嗎?”

爾朱兆闆着臉,并不出聲。明月急需答案,她繼續問道:“爾朱兆,你到底想證明什麼?證明你比爾朱榮更有灼見,證明他不敢做的你可以做,證明你才是天命所歸?”

爾朱兆仍然不回答她,他從袖中拿出一塊翠玉,那是一塊龍紋玉佩,顯然,天底下隻有一種人能佩戴這玉。爾朱兆把那玉舉到她眼前,厲色問她:“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他一定是翻了明月的行李才找見的這玉佩,明月嗔目:“你翻我的東西?!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爾朱兆怒聲道:“我在問你話!”

明月咬牙切齒道:“當然是他給的,難不成是我偷的?”

爾朱兆又掐上她的脖子,愠色質問道:“你和元子攸,到底是什麼關系?原來你這麼喜歡和兄弟搞在一起,這樣看來你和元修的事也不見得是假的,漢人那些儒家士族是怎麼說的?隻有畜牲、豬狗,才會去做那些違背人倫之事。”

明月漲紅了臉,她擡腿狠狠地踢了爾朱兆一腳,然而他巋然不動,像座鐵壁。明月嘶吼道:“爾朱兆你混蛋!混蛋!若我元明月作出有違人倫之事,我死無葬身之地!”

明月繼續叫道,字字珠玑,紮他的肺管子:“你以為全天下的人都隻會冷眼旁觀,明哲保身?你沒有疼愛你的姐妹,沒有忠義的兄弟,沒有信任你的父親,就覺得所有人都沒有嗎?!爾朱兆,你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這一回,明月什麼難聽話都說了。她像一壺燒開了的熱水,氣焰沖天,還無形中起了誓,過去幾日在爾朱兆面前的乖巧懂事又煙消雲散了。

爾朱兆松開掐着明月的手,解開禁锢後的明月目标明确,她二話不說,低頭去摳了他另一隻手中握着的的玉佩,撓得爾朱兆的手指上多了幾道抓痕。

暮雪紛紛,愁雲慘淡萬裡凝,元明月踏着碎瓊亂玉往驿站走去,獨留爾朱兆寂寞地孤立在凍湖邊上。

她可以被罵賤人,可以被罵掃把星,唯獨不能被人說是違背人倫的畜牲豬狗。

明月回到房中将玉佩放好,躺在床上開始無聲哭泣。哭得天昏地暗,哭得頭昏腦熱,她什麼也做不了,還要被罵作豬狗。

這是她的一生,逃不了的一生,被牽着鼻子走的一生。她說三哥是廢物,然而自己又是什麼?看起來,像是笑話和玩物。

元明月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過錯,她前世一定罪大惡極,罄竹難書,才叫今生這樣被擺布。

哭完之後,可悲如她,她還要去伺候爾朱兆,再說兩句好話。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如果她連爾朱兆這棵大樹都靠不上,那她恐怕真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外頭的雪小了些,一片片雪花緩緩落下,像飄飛了漫天柳絮。明月端了濁酒,在門外深吸一口氣才推門進到爾朱兆房中。

明月剛一進去,便瞧見爾朱兆正拿着汗巾站在面盆邊擦拭身體。大顆的水珠沿着他健碩結實的肌肉線條滾落,因他一直是胡人的披發裝扮,他垂下的長發也沾濕了幾分。

爾朱兆見來者是她,也不再提之前的事情,隻是将汗巾遞給了她,命令道:“你來給我擦。”

明月接過汗巾,老實地給他擦身。爾朱兆背部寬闊,又膚色雪白,然而卻是滿目的新傷舊痕,明月擦了一會兒竟覺得有些晃眼。

當明月輕拭到他胸口一道長長的舊傷疤時,爾朱兆忽然問道:“我看見了,你還帶着你丈夫的玉牌,小國舅死了三年,你心裡還是隻有他?”

明月卻道:“以後不要亂翻我的東西,我沒有什麼能威脅你的物品。”

爾朱兆無奈地說:“你怎麼總是答非所問,能不能我問什麼你說什麼。”

明月又滌了滌汗巾,淡淡地說:“……此生,我有且隻有這一個丈夫。”

她話語雖淡,但那口氣卻鄭重無比。

明月将汗巾上多餘的水擰幹,回身準備給爾朱兆繼續擦身,爾朱兆蓦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逼退到了桌角,與她咫尺之距,暧昧地問道:“那你和我算什麼?”

明月語焉不詳地回答道:“王爺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說罷,明月便往上擦他的鎖骨。爾朱兆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忍不住摟她纖細的腰身,又低頭淺吻了她的唇,說道:“我好久沒聽你唱歌了,你唱首歌。”

明月本想給他唱元子攸的絕命詩的,但這樣未免找茬得過于明顯,好不容易爾朱兆不與她計較之前的事,元明月覺得還是不要生事為妙。她清清嗓子,依舊唱了那首《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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