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等不及回去便是了,何苦在這等着,倒生出一肚子怨怼來。”江鳴謙接過話茬,慢條斯理道。
“哀家若不是心裡有個疑影,倒也不必如此焦急,陛下可是去了永安公主那處?”
“太後問這個作甚,和你有什麼幹系?”江鳴謙眉頭一皺,神色登時淩厲起來。
“和哀家有什麼關系?你說和哀家有什麼關系,自己的兒子要勾搭他的妹妹,你枉為人倫,你說有什麼關系?”
太後氣急,情緒激動,話音剛落便劇烈的咳起嗽來。
江鳴謙沉默片刻,嘴角扯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語氣無甚波瀾卻透露着冷意。
“太後大可不必這般動氣,先别說朕壓根不是你的兒子,更遑論凝兒壓根就不是朕的妹妹,太後這麼生氣作甚,搞得朕與你之間仿佛倒有幾分真感情,着實可笑。”
太後被江鳴謙冷嘲熱諷的語氣氣急,面色更加難看起來。
江鳴謙則冷笑一聲接着道。
“你當初是怎麼進的宮朕心知肚明,進宮後你又是怎麼算計朕的,朕也是心知肚明,之所以沒對着你發作,各種原因你最是清楚,若朕什麼都不顧和你逐一清算,你覺得你還能氣定神閑的坐在這,與朕說話嗎?”
江鳴謙說着側過頭望着太後,漆黑的眼底辨不出情緒,卻讓人遍體生寒。
太後臉色愈發難看起來,說話是語氣有些發顫,聽着好像十分委屈的緣故,“哀家怎麼進的宮?你覺得是哀家能選擇的嗎?現在倒怨在了哀家頭上。”
“夠了,”江鳴謙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别在朕面前裝無辜了,你做的那些腌臜事朕不是不知,難道你想讓朕說的更清楚些嗎?”
太後這下不敢再多言,眯着眼看了江鳴謙一眼,心下不解,當初那些事做的那般隐蔽,知道的人多數都被她想法子給處置了,怎的他,卻知道的這麼清楚?
太後心裡存了個疑影,暗下決心回去得好好調查一番。過了好一會兒,才接着道。
“雖說陛下對哀家不敬,但哀家該說的話也還是得說,永安公主畢竟已經成婚,還請皇上自重。”
“不勞太後費心。”
“那皇上若是實在喜歡,倒也做的隐蔽些,别讓别人察覺,免得連累到哀家。”太後說着撇了江鳴謙一眼,忽的壓低聲音道。
“太後一早來便這麼說就是了,何必拿捏着剛才的那腔調,假模假式的,如此說完,不就行了。”
“對了,哀家差點忘了正事。有一事哀家不得不提,”太後說着看了江鳴謙一眼,意味深長道,“皇上登基已滿三月了吧。”
太後沒有明着說,可其中意思浮于表面。
江鳴謙冷笑了聲,“哦?”
“想來皇上要比哀家想得透徹,你又不可能一輩子不娶妻,不生子,陛下若想這個皇位坐的安穩,有些事你必須得做,相信這點皇上比哀家明白的更為透徹。”
“當然。”
江鳴謙應了聲。
“陛下能明白事理那是最好不過了,免得哀家多費口舌。”
說着太後喚來了自己身邊的掌事姑姑容頌,拿來了一摞畫像。
“這都是些出生世家,家世清白的好姑娘,皇上可放眼好好挑上一挑,挑中喜歡的,便可召進宮中,至于将哪個封為皇後,想必皇上到時候自有定奪,哀家也就不跟着瞎出主意了。”
太後見江鳴謙沒動,便又囑咐容頌将那一大摞畫像放在了案牍上。
“哀家的話已傳到,接下來要怎麼做,全然得看陛下,想必陛下絕對不會讓哀家失望,那哀家先回宮歇着了。”
“那朕不送了,太後慢走。”
太後剛一走,李德福便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江鳴謙一眼,心下緊張,皇上如今對甯安公主動了心思,恐怕沒心思選秀,這麼想着李德福又在心裡歎了口氣。
“皇上,那這些畫像……”李德福頓了頓,“奴才拿到皇上看不見的地方去,免得皇上看了心煩。”
“不用。”江鳴謙制止了李德福的動作,忽然輕輕笑了聲,吩咐道,“去,将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家嫡長女的畫像找出來。”
李德福心下不解,可還是應了聲,“是,奴才馬上去。”
其實壓根用不着翻找,那張畫像就放在最前頭,怕是太後看中的人,這麼想着,李德福偷偷望向畫中女子的臉。
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後,李德福凳時一愣。
這人的長相,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