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李種在心裡歎了口氣,看樣子陛下還是和從前一樣,對子嗣不上心啊。
就在他以為這事又會被陛下輕輕揭過時,忽的陛下開口了。
“衆愛卿不必憂心,朕心裡已有了決斷。”
李種聞言,是真的吓了一跳,一臉的不可置信,潛意識裡還是認為是陛下為了搪塞他們随口說的罷了。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因為他用餘光瞥見陛下的眼神掃過都察院右副都禦史齊江。
李種心裡咯噔一下,難道……
……
沈凝醒來的時候,直覺得頭沉的厲害,胸腔裡仿佛塞了一個大石頭,讓她喘不出氣,難受的緊。
碧秋在一旁候着,看見沈凝睜開了眼,激動地落了淚,連忙跪在了榻邊。
“公主可算醒了,可吓死奴婢了,公主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裡可還難受?”
沈凝在心裡歎了口氣,隻覺得最近真是多災多難:“沒事,本宮沒事了。”
一句話說出口,沈凝又愣住了,她嗓子怎麼啞成這個樣子,感覺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碧秋見沈凝這樣,哭的更厲害了些:“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不好,留公主一人在那兒,害公主落水,公主責罰奴婢吧。”
“左右是本宮自己沒用,着了别人的道,與你何幹,快别哭了,”
沈凝一邊說着一邊拿出帕子擦了擦碧秋的臉:“哭的和個花貓似的。”
碧秋這才小聲抽泣起來,哭了好一會兒才擦了擦眼淚,朝着沈凝湊近了些,低聲道:“公主,你說咋們和這皇宮是不是犯沖啊。”
沈凝聞言一驚,連忙捂住了碧秋的嘴,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快小聲些,若是被别人聽了去,可如何是好?”
“奴婢說的也是事實嘛。”
“對了,碧秋,”沈凝忽然想到自己落水時看到的那個身影,連忙問碧秋道,“碧秋,你可知,是誰救了我?”
碧秋深深的看了沈凝一眼,在心裡組織了好半天語言,才道:“回禀公主,是陛下。”
皇兄?
沈凝怔愣了一瞬,又忽的在心裡歎了口氣。
也是,除了皇兄,這宮中還有誰會願意對她好,還有誰會不顧一切的救她,她倒多嘴問這一句。
沈凝内心十分複雜,因為這段時日發生的種種,她是真的恨皇兄,也是真的心累。
可是皇兄對她的好,也是毋庸置疑的。
她不會再恨皇兄,但相對的,她也不願再見皇兄。
罷了,左右等她出宮,皇兄大婚後,她和皇兄也不會相見了。
“哎,”碧秋也跟着歎了口氣,自顧自的接着說道,“公主,皇上一直衣不解帶的照顧你,一直到上朝時才離開。”
說着碧秋也挺糾結的:“奴婢看陛下是真的很喜歡公主,不過喜歡也沒用,再說了陛下馬上就要大婚了……”
說着碧秋擡頭看着沈凝。
“對了,公主,您還不知道,陛下要大婚了,就在您生辰那天。”
沈凝愣了一下,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還是脫口而出問道:“是誰?”
“公主見過的,是齊心樂。”
雖然已經猜到了,可當聽到确切的答案時,沈凝還是一愣。
“她那張臉……”碧秋說着意味深長地看了沈凝一眼,接着道,“公主也别想太多了,左右這一切,和公主有什麼幹系,事情也是時候該了解了。”
是啊。
沈惜甯在心裡歎了口氣,事情是該了結了。
……
江鳴謙到紫藤閣的時候,沈凝正在繡香囊,繡的十分出神,以至于他在旁邊站了許久,她都沒有察覺到。
江鳴謙也沒有發出聲響,站在一旁看着沈凝。
過了很久,沈凝才輕聲喚了碧秋一聲:“碧秋,幫本宮拿一下絲線。”
沈凝等了許久,都沒聽見碧秋答應,一臉不解的擡起了頭,她這時在望見現在離自己不遠處的江鳴謙。
沈凝愣了一下,立馬從床上起來,朝着江鳴謙福了福:“臣妹見過皇兄,皇兄來怎的也不通報一聲。”
“起來吧,朕見你繡得認真,便沒打擾。”
沈惜甯嗯了聲,沒再搭話,自顧自地接着繡香囊。
江鳴謙見狀輕笑了聲。
得,這是當沒看見他呢。
江鳴謙一邊望着沈凝的動作,一邊在心裡想着,這香囊是繡來送給誰的呢,應該是給趙資齊的吧,總歸肯定不是給他的。
這麼想着,江鳴謙自嘲般笑了聲,就當他準備出聲酸幾句時,沈惜甯忽然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
将香囊遞給了他。
“皇兄看看,喜歡嗎?”
江鳴謙愣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議地接過沈凝遞來的香囊,又問了句:給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