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辰後,朕會讓他出宮。”
江鳴謙沒再看沈凝,撂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江鳴謙剛從屋内走出去,碧秋便進來了,滿臉寫着焦急,朝着沈凝福了福,連忙問道。
“公主,剛才陛下說要給你送藥,吩咐奴婢在外面守着,不可進來,陛下有沒有為難公主,公主可還好?”
沈凝沒接話,隻是搖了搖頭,她感覺十分疲倦,每每和皇兄相處,總是能耗盡她全身的力氣。
碧秋這才看見沈凝臉上的淚痕,心裡一咯噔:“陛下可是又……”
“沒事,你去歇着吧,讓本宮自己待會兒,午膳也不必送進來了。”
“可是公主,不能不吃飯啊……”
碧秋還想接着勸兩句,還沒開口,就被門外通傳的宮女打斷了:“公主,齊小姐求見。”
碧秋聞言轉頭看向沈凝:“公主,奴婢這就回禀了齊小姐,說公主身體還未痊愈,不願見客,讓她改日再來。”
“讓她進來吧。”
沈凝歎了口氣,左右這會兒呆在這兒她也是胡思亂想,既然人家人來了,就别讓人家白跑一趟了。
“那好吧。”
碧秋應了聲,心想有個人和公主說說話也好,自己一個人呆着多生煩憂。
沒一會兒,就将齊心樂領了進來。
齊心樂一看見沈凝,便一聲驚呼:“公主怎的還是如此虛弱,看着還沒大好的樣子,是心樂來的不是時候了,這樣吧,公主先歇息,心樂改日再來叨擾。”
“既然來了就别走了,本宮也正無聊着,你陪本宮聊會兒天吧。”沈凝朝着齊心樂招了招手,
“公主身子可受的住?”
“無事。”沈凝輕輕應了聲,吩咐碧秋拿些點心,“收拾完你便出去歇一會兒吧,本宮和齊小姐待會兒。”
“是,公主。”
齊心樂走到沈凝身側,攙着她走到了火炕旁:“公主身子怎的如此虛弱,心樂家裡祖傳的滋養身子的方子,很是有用,晚些時候就差人給公主送來。”
“那先謝過齊小姐了,齊小姐可安好?”
齊心樂輕笑了聲,朝着沈凝拍了拍胸膛:“我身子一直都算強健,已經大好了,謝公主關心。”
齊心樂說着又歎了口氣,雖笑着,可笑意卻未達眼底。
沈惜初見齊心樂的時候,她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張模樣,這次見,到也覺得她臉上閃過一絲疲憊。
沈凝輕輕拍了拍齊心樂的手:“怎麼了,看着不太開心的模樣?”
齊心樂有些嘲諷的冷笑了聲,沉聲道:“想必公主也已經聽說了吧,我要入宮了。”
沈凝輕輕應了聲,面上表情十分複雜:“是。”
沈凝知道皇兄要納齊心樂的原因,所以心下一陣悲涼,她在皇宮呆了這麼些年,再結合她自己的情況,愈發覺得這一切可悲起來。
這種無法選擇被人支配的人生,刻在所有女子的脊梁上,她是受害者,也是旁觀者,也是加害者。
齊心樂臉上閃過黯淡,兩人一同沉默半響,齊心樂忽然像沈凝湊近了些:“不妨告訴公主,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沈凝愣了一下,看着齊心樂,有些不解,不明白她們也不過一面之緣,齊心樂怎會把如此私密的事告知自己。
齊心樂像是猜到了沈凝心中所想,接着道:“在這宮中呆了許多日子,沒一個人可以說,便來找公主了,公主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沈凝搖了搖頭。
齊心樂沉思半晌,又輕聲問:“公主被賜婚之前,和驸馬見過面嗎?”
沈凝搖了搖頭。
别說見面了,在此之前她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已經要成婚了。
“那公主沒有反抗嗎?說出自己的不樂意,公主不難受嗎,要嫁給一個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
沈凝有點尴尬的笑了聲。
反抗?
怎麼反抗,她用什麼身份去反抗,這什麼也不是的公主名号嗎?
就這,也是為她尋了個好去處,沒讓她遠去和親,都算是先皇厚待她。
齊心樂看沈凝半天都沒反應,歎了口氣,她沉默良久,不死心的又問了句:“那公主心悅驸馬嗎?”
心悅驸馬嗎?
沈凝猛地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