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外面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快點,那處有個山洞,都快點。”
江鳴謙看着沈凝把藥吞進喉嚨裡,聽着外面的腳步聲逐漸逼近,慢慢将沈凝重新放在藥箱上,和沈凝拉開了些許距離。
聽這樣子這下子來了很多人,若他們表現得過于親密,落在多嘴的人嘴裡,不知道會亂傳成什麼樣子。
若發生此事,以小公主的性子一定會為此而焦慮很久。
況且……他也實在不喜歡提及小公主,總是和别人的名号一起。
這麼想着,江鳴謙走到距離沈凝最遠的距離,開始裝暈起來。
下一秒,一衆人興奮的語氣落進江鳴謙耳朵裡。
“找到了,公主和将軍都在這兒,來人啊,快來人啊!”
……
沈凝感覺自己暈了很久,久到她睜開眼時,有着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剛一恢複清醒,她就聽見耳邊傳來輕輕的喘息聲,一側頭,就見碧秋趴在榻邊,正睡的香甜,沈凝見狀輕輕笑了聲,連忙抓起她身上的被角,往碧秋身上掖了掖。
誰料這一輕輕的舉動,卻讓本就睡的不安穩的碧秋直接醒了過來。
碧秋一睜開睡意惺忪的眼,就看見自家公主正一臉關切的盯着她看,瞬間鼻子一酸,直接一把撲進沈凝懷裡。
長時間的擔心焦慮讓碧秋一時間壓根忘了什麼叫做規矩。
“公主,您醒了,您終于醒了,您感覺怎麼樣,身子還難受嗎?您知不知道,遇見那群山匪的時候,碧秋以為,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沈凝心裡也難受的緊,她小心翼翼環抱着碧秋,輕輕拍着她的背脊,以做安慰。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本宮身子不難受了,就是有些累,你就放一百個心吧,你陪着本宮的日子,還長着呢。”
碧秋聽見沈凝這麼說,點了點頭,這才稍稍緩過些神來,可還是靠在沈凝懷裡哭的直抽抽,過了好半晌,才擦幹眼淚,重新朝着沈凝跪了下來。
“公主,奴婢逾矩了,公主責罰奴婢吧。”
“怎麼會呢,本宮又怎的舍得責罰你,”沈凝說着歎了口氣,趕忙拉着碧秋起身,讓她在自己面前轉了一圈。
“你怎麼樣,那天出事後,可有人為難你?可有受什麼傷?李将軍呢,他現在怎麼樣了,還有就是,咋們現在在哪兒?”
碧秋聽到沈凝一口氣問了一長串問題,直接選擇性的忽略了後面的問題,而是隻聽了問自己好的前半句,立刻破涕而笑:“人家都哭了這麼久了,公主才想起來問人家怎麼樣。”
說着撅了噘嘴,才接着回答沈凝剩下的問題。
“李将軍已經沒有大礙了,公主放心,咋們現在在梁州,今個兒那大夫就說了公主晚上就會醒,醒了就沒大礙了,所以就商量好明天一大早接着趕路。”
說着碧秋嘿嘿笑了幾聲:“看來那大夫果然沒有騙人,公主真的醒了!”
話音剛落,碧秋又抓起沈凝的手輕輕晃了起來:“公主,奴婢終于又和你說上話了!”
沈凝看着碧秋獻寶似得笑容,感覺她最近這段時間胸口的郁結也稍微消散了些。
沈凝也露出抹淺笑,将碧秋扶正,掐了掐她的鼻子。
“對了,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聽見沈凝這麼問,碧秋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因為那日她早早就暈了過去,所以那日具體發生了什麼,其實她也不太清楚。
"公主,您那日睡着後,過了沒多久,就有一大堆土匪沖了出來,奴婢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其中一個土匪掐着脖子給提出了馬車。"
碧秋說到這兒,仍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公主您不知道,奴婢差點以為就要死在那兒,一輩子再也見不到您了,然後……”
碧秋一句話還沒說完,沈凝就“噓”了聲,示意她過會兒再說,然後拉下碧秋的衣領,認真查看起來,果然看見上面清晰的抓痕。
沈凝萬分心疼般倒吸一口冷氣,連忙讓碧秋将自己的藥箱拿過來。
“怎的這麼嚴重,有沒有處理過,快,本宮再幫你塗點藥。”
“剛剛就已經上過藥了,就是看着吓人,公主不必憂心。”
沈凝聞言這才作罷,“那好吧,明天本宮親自幫你上藥,你接着剛才的說吧,然後怎麼了?”
“然後那土匪就将奴婢打暈了。”
碧秋說着哀嚎一聲,“那一刹那,奴婢真以為要死在那兒了,再然後奴婢醒來時,已經在這客棧了,沒過一會兒,就又傳來消息說您和李将軍也得救了。”
碧秋說着起身站了起來,“公主若是想知道具體經過,奴婢這就出去替您打聽打聽。”
“好了,好了,”沈凝朝着碧秋招了招手,示意她别忙乎了,“已經過去了,就不提了,明天不是還要趕路嗎,你也早點下去歇息吧。”
“是。”碧秋應了聲,“那公主也早些歇息。”
“好。”
……
第二天一大早,沈凝早早就醒了過來,昨晚一夜她都睡的不甚安穩。
距離恒州越來越近,一晚上她總是忍不住想到過往,心下有些哽咽。
碧秋攙着她上馬車時,她都有些許恍惚。
看見站在馬車旁那個面生的将軍,她更是一愣。
一句“怎麼不見李将軍?”瞬間沒過腦子般,在她唇間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