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這話,藍念瀾挺詫異的。
傅若年在他們這個圈子特别另類,學習成績不好不壞,沒什麼顯著特長,情史幹淨,但唯有一樣跟他們相同,那就是不愛說髒話。
初高中的時候大家都學舌,要麼挨呲得,要麼挨揍,以至于現在他們這群人交流起來都挺文明。
傅若年說髒話了,這件事本來就稀奇;況且藍念瀾清楚,傅若年隻有生氣的時候才會說髒話,而傅若年生氣,也是個難得的事。
他用胳膊肘挺欠兒地杵了杵傅若年:
“怎麼回事,你倆就吃了一頓飯,她就把你惹了?”
傅若年悶悶不想說話,反複點亮屏幕看手機。藍念瀾“啧”了一聲,不耐煩地按住他的手機:
“别刷了,誰家好人趕周五晚高峰從大屯開車來五棵松啊,他再有一個小時能到就不錯了!”
關昊一邊在點評上搜館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損着孔深:
“上學的時候就他智商低,十以内加減法沒算明白過。”
藍念瀾瞥了一眼關昊的屏幕:
“餓了?”
“廢話嗎不是,上一頓還是中午十一點呢。”
隻要關昊的嘴吃不上飯,話就得橫着出來,藍念瀾見怪不怪了。
“走吧,”傅若年先站了起來,往電梯走,“一會兒讓他結賬。”
關昊臉上終于有了笑,他屁颠兒屁颠兒跟上去,踩着電梯下去的一路都在念叨着自己收藏的館子。可到了華熙的下沉廣場,傅若年就當他是空氣一樣,直奔一家重慶火鍋店去了。
關昊在後頭直接不走了,兩手插兜喊了一句:
“哎,我不能吃辣!”
傅若年置若罔聞,朝着火鍋店門口排隊的擁擠人堆就走了過去。
“丫有病吧!”關昊邊罵邊跟過去,藍念瀾趕緊攬着他肩膀,安慰說“有鴛鴦鍋”。
藍念瀾的耳朵過年了,倆哥們兒一塊兒罵街,他頓時覺得自己形象高大起來——
現在他是這個圈子最有素質的了。
傅若年取了号,連個坐着的地方都沒有,門口吵吵嚷嚷得,說話還得喊。關昊一直罵罵咧咧,藍念瀾實在繃不住,跟傅若年問了一句:
“哥,你就非得吃這個嗎?”
傅若年看着手裡的一百二十号,指尖反複蹂///躏着那張号碼紙,說不出話來。
跟朋友聚會,他從來都是最沒主見的那個,吃什麼都行,玩什麼都高興。但這回,他是看見了林琅和閨蜜走進這家火鍋店才跟過來。
人太多,藍念瀾和關昊都沒發現林琅,隻有他一個人偷偷從縫隙裡,總能尋找到她。
他覺得自己有點像個不光彩的癡漢。
可又說不清楚,為什麼就鐵了心想這麼做。
“整挺好,”關昊都懶得看傅若年,“剛叫到二十号,咱們一百二十号,孔深來還能吃上熱乎的!”
“這是火鍋,他明兒早起來都能是熱乎的。”藍念瀾下意識地岔了一句,一迎上關昊憤怒的目光,馬上又慫了:
“錯了錯了關哥。”
“哎我說,”藍念瀾又轉向了傅若年,“換一家行不行?”
傅若年不知如何啟齒,其實如果林琅能換一家,他倒也不是太想吃辣火鍋。
這時,一名服務員走出來,拿着擴音器對等位的人群喊道:
“小桌中桌都要等很長時間,大桌現在還沒坐滿,有沒有能拼桌或者六個人以上的!”
傅若年一聽這話,眼睛頓時就亮了。
“有!”
他斬釘截鐵喊了一句,藍念瀾頓時社死,趕緊扯着他小聲提醒:
“咱們就四個人,你也算不明白十以内加減法是吧!”
關昊倒是咧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