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這三個人料定了他不敢在這裡發火,明目張膽的獅子大開口,索要賠償。
丁與迪:“我要十套化妝品,香奈兒,古馳,阿瑪尼這些都給我來一套,最新款的哦。”
烏海陽:“我要一把定制貝斯。”
柴陸:“我要一個定制話筒。”
丁與迪:“操,你要不要臉,你都有一個了,還想要白嫖。”
她說這話的時候,都忘了,其實她自己也在幹着白嫖的勾當。
甯歎拳頭攥緊,恨不得給這三個人都來一拳,正要開口解圍,卻聽到紀清晨的聲音。
她對烏海陽說:“你不是打鼓的嗎?為什麼要貝斯。”
烏海陽一聽有戲,黑眉挑起,剛硬的臉漸而緩和,“誰還沒有個貝斯夢了,等哪天我練成了,樂隊就重換貝斯手。”
熾火正牌貝斯手丁與迪一聽這話,立刻踹了他一腳,“你他媽白日做夢。”
烏海陽抓住她的腿,順勢敲了敲,“别這麼粗魯,你看看人家紀老師,多文靜禮貌一孩子,就你整天瘋瘋癫癫,趕明都嫁不出去。”
柴陸點頭,一臉贊同的表情。
丁與迪看見他的臉,心頭火起,擡手就往他後腦上拍了過去,“你他媽還點頭,點個屁,老娘風華絕代美貌逼人,就你們這幫挫男,也敢亂造謠。”
紀清晨看着對面三個人轉瞬間打在一起,目瞪口呆,她萬萬沒想到,熾火四個人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
這麼瘋,這麼巅。
哦,對,還有一個。
她轉頭看向旁邊,甯歎表情未變,看起來對面前這場鬧劇早已見怪不怪,待注意到紀清晨的視線,才覺得這三個人真是丢臉。
生怕紀清晨誤會他不體面,甯歎連忙解釋,“我跟他們都不熟,單純的同事關系,除了唱歌,平時都不說話的。”
一旁正在厮打的三人聽到這話,立刻決定一緻對外,三個抱枕齊刷刷朝他飛來,紀清晨離得近,也免不了被抱枕襲擊,正當一隻抱枕砸向她的臉時,甯歎卻一個起身,張開雙臂,擋在了她的面前。
兩人距離很近,紀清晨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
明明是女孩子常用的香水味道,但落在他的身上卻一點也不違和。
清冷優雅,和着他那雙桃花眼,盡顯溫柔。
紀清晨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抱枕盡數砸在了甯歎的背上,等後面沒有了動靜,甯歎才站直身體,看向另外三人。
“鬧夠了沒。”
甯歎在樂隊裡脾氣是出了名的好,不管他們怎麼鬧,都有甯歎幫忙收拾爛攤子。但他脾氣好,并不代表他不發火,更不代表他發起火來是雷聲大,雨點小。
眼下,見他沉下來的臉色,這三個人都知道他是真生氣了。于是乖乖坐好,低着頭,不敢再動一下。
紀清晨看到這幕,以為是自己的原因,讓他們有了分歧。
當下更是内疚,連忙說道:“那個,化妝品,貝斯,話筒是吧,我會賠償給你們的。”
三人齊齊擡頭,臉上有驚詫有喜意,歡呼道:“真的?你沒騙人吧。”
紀清晨看着他們,覺得他們表情此時真的很像得了獎勵的小狗,心下好笑,重重點頭,保證道:“真的。”
甯歎卻說:“不用,别理他們,一群人來瘋。”
紀清晨擡頭看他,甯歎将她拉起來,兩人坐到了稍遠處,和另外三個人隔了兩排沙發。
甯歎說:“他們開玩笑,你别當真。”
紀清晨手腕被他拉着,覺得皮膚接觸的地方微微燙了起來,當下有些不适,擺了擺手。
甯歎注意到她的動作,立刻松手,“抱歉。”
“沒事。”紀清晨小聲說道,又回答他上句話,“沒關系,上次點贊給你惹了麻煩,我是該給你,還有你隊友道歉。”
甯歎不以為意:“那算什麼麻煩。”而且,她也沒說錯。
紀清晨不再說話,隻是暗暗記住了另外三人的要求。
不大的休息室,甯歎和紀清晨獨坐一處,和那邊三個人泾渭分明,中間像是隔着一條暗河,誰也别想跨過去。
林瑤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幅詭異畫面,心裡戰戰兢兢,走路都快順拐。
丁與迪,烏海陽朝她笑着招了招手,柴陸則偏過臉,看也不看。
“清姐,你的酸奶。”林瑤把一盒酸奶遞給紀清晨,她買了六盒,生怕紀清晨不夠喝。
紀清晨接過,“謝謝,你吃飽了嗎?”
林瑤坐到她身邊,“吃飽了,吃了一碗牛肉面。”
“那就好。”紀清晨拿出吸管,将封口膜插破,正要往嘴裡塞,忽然想到旁邊還有一個人。
于是,她的動作生生止住,把手裡的酸奶往旁邊移了移,輕聲問道:“要喝酸奶嗎?”
甯歎正看着書,面前就落下了一盒酸奶,還貼心的插上了吸管。甯歎注意到那隻拿着酸奶的手,是很好看的一隻手,白皙,纖細,指甲圓潤,透着淡淡的粉。
見他遲遲不接,紀清晨以為他不喜歡,正準備收回去,可下一秒,就被甯歎抓住。
甯歎從她手裡接過酸奶,吸管送進嘴裡,聲音低沉,“謝謝。”
紀清晨下意識揉了揉耳朵,他的聲音唱歌好聽,怎麼說一句“謝謝”也這麼勾人。
“不客氣。”
話音剛落,身後便傳來了三道大小不一,層次分明的呼喊。
“我也要喝酸奶!”
“我要酸奶~”
“酸奶。”
甯歎一口酸奶差點嗆在喉嚨裡,生平第一次,後悔跟他們做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