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被甯歎突如其來的問話吓了一大跳，立刻了站起來，臉上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

紀清晨似乎潛意識裡已經習慣甯歎這種行為，神色未變，“不好意思，我們在開玩笑。”

甯歎在她身邊坐下，“我能把你的玩笑當真嗎？”

紀清晨愣住，一時無言。

甯歎緩聲問：“所以，你不覺得我這張臉很帥？”

“當然不是。”紀清晨急于否認，聲音有些許大，吸引了兩三個人的視線。

見有人看了過來，紀清晨臉皮有些熱，尴尬的輕咳一聲，裝若無意道：“甯老師當然是很帥的，大家都這麼說嘛。”

“你還是叫我名字吧。”甯歎看着她，眼裡有細碎笑意，“你總是甯老師甯老師的叫，總感覺平白比你大一個輩分。”

紀清晨想到昨晚電話裡那聲“甯歎”，僵硬的臉頰輕扯，順着他的意思，叫了聲，“甯歎。”

聲音有些細，也有些輕，在旁邊導演渾厚的指導聲下清幽飄渺。

然而，甯歎聽到卻是微微一怔，眼皮輕垂，盯着石灰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場戲正好拍完，烏海陽一走出監視器，立刻往陰涼的休息處奔過來，見到紀清晨剛擡起手準備打招呼，卻不知想到了什麼，那隻舉在半空的手硬生生垂了下去。

紀清晨沒看懂他是什麼意思，一時好奇，“怎麼了？”

烏海陽表情古怪，用力搖頭，卻是一句話都不跟她說，獨自跑到一邊休息，離她越遠越好。

紀清晨見他不理自己，有些茫然。幸好下一場戲馬上開拍，她也來不及多想，低頭看向劇本。

從烈陽當空一直拍到了暮色降臨，随着一聲“卡”響起，紀清晨才算真正收工。

拍攝了一天，紀清晨感覺又累又餓，想要盡早回去休息，但保姆車開到酒店門口，卻一時沒法下去。

酒店前面站着密密麻麻的年輕女孩，手上拿着鮮花、橫幅和熒光筆，橫幅上寫着甯歎、烏海陽、柴陸和丁與迪的名字，個個臉上都洋溢着興奮的神色，眼也不眨的盯着來往車輛，企圖從這些車輛裡看到喜歡的偶像。

酒店保安在盡力維持秩序，勸告粉絲盡早離開，以免影響酒店正常營業。但架不住粉絲實在太多，零星幾個聽了後退到一邊，剩下的大部分仍舊一動不動。

紀清晨被吓了一跳，“粉絲怎麼會來這裡？”

林瑤臉上也有些懼意，這麼多人擠在一起，很容易出踩踏事故。

“不知道，他們的行程可能被洩露了吧。”

紀清晨望着聯成一片的人海，眼皮狠狠一跳，縱然這些人不是因為她而來，但她如果一下車，免不了被粉絲注意到。《黎明之後》的演員在網上早已官宣，粉絲們如果見到她在這裡，就會更加确信熾火的四個人也在這家酒店，保不齊直到電影殺青，每天都會有粉絲駐紮在這裡。

紀清晨讓司機把車停在角落，讓林瑤給熾火幾個人打電話，提前通知粉絲過來，以免他們受到驚吓。她離開的最早，劇組其他人還在後面。

林瑤對着手機正在打字，“我在群裡已經說了，但沒有人回我。”

紀清晨看着外面的女孩，心有餘悸，“那你打電話，他們可能沒有看到消息。”

林瑤苦着臉，“清姐，我沒有他們助理的手機号。”

平時有什麼事情，她都是在群裡溝通的。況且林瑤除了跟劇組裡的幾個女生聊得來外，跟其他人也不熟，和熾火那幾個人的助理更是沒說過話。

紀清晨眉頭微蹙，想到昨夜甯歎打來的電話，猶豫了下，還是從包裡拿出手機，回撥了過去。

電話過了一會才接通，甯歎含笑的聲音響起，“清晨，怎麼了？”

紀清晨長話短說，“有大批粉絲聚到酒店門口了，将酒店堵得嚴嚴實實，你們暫時不要回來。”

甯歎還未說話，烏海陽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為什麼不回去，我還想着和粉絲合影，給他們簽名呢。”

紀清晨聽到這話，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管閑事。他們的人氣咖位都和自己不同，她早已習慣當娛樂圈的小透明，待在人群的盲區，和誰也無法注意到的區域，才會讓她覺得安全。

但她忘記了，烏海陽他們是鎂光燈下的耀眼巨星，他們享受舞台，喜歡粉絲的擁趸，是她一時不察，誤以為他們也會跟她一樣，覺得這麼多粉絲的到來是一種困擾。

“抱歉。”紀清晨語氣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自作主張了，以為你們會覺得麻煩。”

“沒有，清晨，你别道歉。”

甯歎說完，又把電話拿開，不知道和其他人說了什麼，紀清晨什麼聲音也沒有聽到。

沒過一會，甯歎重新拿起手機，“清晨，謝謝你提前通知我，不然我們回到酒店，被那麼多粉絲圍堵，勢必會引起騷動。”

紀清晨有些意外，“你不覺得我多管閑事嗎？”

“不會。”甯歎笑了下，“你關心我，我很開心。”

紀清晨耳朵有些熱，“那個，你，既然知道了，就晚點回來吧。”

甯歎問：“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酒店門口 ，還沒下車。”

“大批粉絲圍在那，你一時半會也進不去，我們準備先找個地方吃晚飯，你也一起吧。”

“不用了，我等粉絲離開了，就回酒店。”

她話音剛落，陳緩的聲音就闖了進來，“清晨，你幫我接個人行嗎？”

紀清晨想說她不過去聚餐，但陳緩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我把他手機号碼發給你，你接了他一起過來，我們在餐廳等你啊。”

“你讓他自己過來不行。”甯歎的語氣有些不耐煩，“非得讓人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