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富二代男友也一直是這些“對家”豔羨的對象,畢竟能夠穩定談八年的男友在這個圈子裡鳳毛麟角。因此她一分手,這些人心裡指不定樂成什麼樣。
除了這些沒有營養的關心,最多的消息還是來自佟正學。他先是破防式地罵了她一頓,然後又開始打親情牌,最後則是隐晦地威脅,她如果不聽話他就會把股份退出來。
姜逢自己的公司中她持股67%,擁有絕對控制權。佟正學持股15%,章向明10%,剩下的部分股份由她的一些朋友和合作夥伴持股。
如果佟正學和章向明都要求退股,按照現在的淨資産,她可能需要一下子拿出來幾千萬的現金。即便章泊聞願意接手章向明的股份,她也至少要準備三千萬現金用來周轉。
她大緻算了算,得出了一個悲傷的結論——還是要賣房。
這套房子是獨屬于她自己的第一套,也是唯一一套房子,見證着她一路走來的成就,也記錄了她的艱難,她有着很深的感情。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并不想賣掉。
萬不得已……萬不得已……
姜逢隐約想起,昨天章泊聞似乎說過什麼話?
因為感冒,她的腦子也跟着變得遲鈍,想了幾秒才想出來,好像章泊聞說的是——
她可以和章家的男人結婚?
而章家這一輩她隻認識兩個男人,就是章向明和章泊聞。既然章向明已經被踢出候選名單,那就隻剩下一個人——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姜逢跳起來就去開門。
“章泊聞!”拉開門,她驚叫出聲。也不知是在叫眼前的人,還是喊出了心裡想的那個名字。
章泊聞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怎麼?跟我弟弟分開了,就連一聲哥也不叫了?”
姜逢有些不好意思,她咬了咬嘴唇:“泊聞哥。”
“不用,這樣就很好。”
姜逢選擇性忽略了這句話,她問:“你的會議結束了?”
“結束了,可以出發去機場了。”章泊聞又問,“你病了?”
“啊?”姜逢沒想到這一點感冒也被他看出來了,“沒事,就是一點小感冒。”
“你等一下。”章泊聞說着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很快就拿來了一盒感冒藥。
姜逢有些抗拒:“感冒不用吃藥,靠抵抗力也幾天就好了。”
“你能保證在感冒和可能的傷口感染的作用下,你不會在飛機上發燒?你知道在飛機上生病是非常危險的,十幾個小時的航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好了好了我吃就是了。”
姜逢被他的“恐吓”說服,吞下兩粒膠囊,賭氣似的看着章泊聞:“我吃藥了,這下可以了吧!”
章泊聞的表情并未有什麼變化,但姜逢莫名從他身上看出一種滿意來。
他把護照遞給姜逢:“去收拾行李,稍後會有司機來接。”
姜逢以為送他們去機場的司機還是昨天見過的那位,直到在酒店大門看到一輛黑色埃爾法停在門前,她才意識到章泊聞買的是頭等艙的票,由航司提供全程服務。
姜逢出行時很少坐頭等艙,商務艙足以滿足她的一切需求,還算寬敞的空間,良好的休息環境,一個團隊出行時,大家一起坐商務艙也不會産生過于誇張的成本。
然而章泊聞并不需要考慮這些,畢竟是擁有私人飛機的人,或許坐普通航司的頭等艙對他來說都已經是纡尊降貴。
而姜逢隻是感慨,人生确實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在享用過豐盛的晚餐後,她和章泊聞先後去獨立淋浴間沖澡。等她再回來時,卻發現空姐已經将床鋪好,隻是——
她們的位置中間的擋闆被拆掉,座椅放平後連在一起,變成了一張雙人床。
姜逢盯着那張雙人床沉默了足足五秒,然後尴尬一笑:“其實,我們不是情侶。”
空姐肉眼可見地碎掉了,那一瞬間,姜逢從她的臉上看出了對投訴和失業的恐懼。姜逢連忙說道:“沒關系的,真的沒關系,重新鋪一下就可以了。”
等章泊聞洗澡出來後,床已經鋪好了,擋闆半升起,兩人坐着可以看到彼此,躺下後視線就會被阻隔。
姜逢穿着柔軟的睡衣躺了下去,頭等艙的舒适度比商務艙高了不止一個等級,在舒适的床墊和感冒藥的作用下,她開始昏昏欲睡。
然而剛躺下,章泊聞的話就鬼使神差一樣在耳邊回蕩。
隻是和一個章家的男人結婚而已,和章家的男人結婚,結婚而已……
這句話像是魔咒一樣洗腦,她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自動浮現出“結婚”兩個大字。
隻要和章泊聞結婚,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她可以不用賣房子,可以不再被家裡逼迫,可以不再成為輿論嘲諷和議論的對象。
這個誘惑對她來說太大了,隻要一張結婚證,一切煩惱都被簡單粗暴地解決。
姜逢承認自己有些虛榮,她凡事都想做到最好,想得到最好的,她也會不自覺和别人比較,而章泊聞就是那個“最好的”,也是那個“最拿得出手的”。
她翻了幾次身,那點困意都已經被她折騰沒了。
最終,她還是一咬牙,按下按鈕,隔闆緩緩下降。
她強裝鎮定的眼神,在對上章泊聞古井無波的眼睛時,頓時原形畢露。
章泊聞沒有睡覺,而是調高了座椅,半躺着看一本德語書。
怎麼了?他微微挑眉,用眼神問。
姜逢眨了眨眼:“我突然想起一個事。”
她用力吞咽幾下,試圖放松喉嚨的肌肉,但無濟于事。她嗫嚅半天,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要不要我替你說。”章泊聞放下書,微微側身,和她面對面。
“你……你說。”姜逢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呼吸甚至都放輕了些。
章泊聞壓低身體,靠近姜逢。他的氣息越來越濃郁,也越來越撩人。
這次姜逢沒有躲,她聽見章泊聞的聲音伴随着呼吸落到她的耳邊。
“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