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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圓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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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熟悉的打火機開合聲響,煙絲被火燒得蜷曲,她吸了肺腑空空的一口,轉頭去看遞火的人。

霍決短發向後梳,露出飽滿額頭與鋒利眉眼,英俊得不可逼視。他的禮服外套解了扣子,單膝點在地毯上,戴白奇楠的右手收了火,左手捏住她細細的腳踝。

大約是在察看她之前被樹枝刮的傷。

室内冷氣打得很低,開了窗,悶熱的海風也沖不淡冷意。

時聞平靜看他,夾煙的手枕在沙發皮面,問:“為什麼給我遞邀請函?”

霍決站起身,從她指間把煙拿走,就着那圈淡淡的口紅印,慢條斯理銜進嘴裡。

“我生日。”

時聞沒去拿第二支煙,“所以呢,有事?”

“沒有。”霍決格外坦白,“随便找了個見面的理由。”

時聞換了個得體的坐姿,低頭整理裙擺,“我們好像沒什麼非見不可的理由。”

霍決不置可否。

他一派玩世不恭的姿态,叼着煙走開,騰出手來扣上禮服扣子。三角鋼琴旁邊是一台古董手搖留聲機,他在放置黑膠唱片的架子上翻了翻,抽出一張肖邦的鋼琴曲。

唱針震動,b小調第2号圓舞曲的旋律,輕快而優雅地淌進夜裡。

煙抽剩三分之一,霍決走回來。拎起她剛剛拆封的紅葡萄酒标簽看了看,确認她不會醉,随後将她剩下半杯的酒仰頭喝完,煙頭丢進勃艮第杯裡。

時聞默不作聲看着他。

圓舞曲ABA三段式進入B部分,霍決欠身緻禮,請出右手,“賞光跟我跳今天第一支舞嗎?”

時聞挑眉,“你沒跳開場舞?”

一般而言,開場舞都是由宴會主人公來跳。

霍決“嗯”一聲,微微擡眼,“因為我的女伴來得很遲。”

海邊的夜黑得不徹底。

月亮升起檸檬黃。

敞開的落地窗,亮着聒噪的燈,像夜裡一個鍍着金箔的入口。

這支柔和的圓舞曲,據傳是肖邦19歲時,為他所迷戀的康斯坦齊娅小姐而作。樂曲有明顯的瑪祖卡風格,節奏變化複雜,更像一首惆怅的抒情詩,而非适用于實際的華爾茲。

然而出乎意料地,它非常适合時聞與霍決這種根本無所謂跟不跟得上拍子、敷衍了事的人。

時聞穿一條修身的魚尾裙,沒有珠寶閃耀,旋轉起來也沒有華麗的圓形闊擺。但身姿窈窕、眉目昳麗,在月光下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在略顯踉跄地擺蕩完一個左轉步之後,霍決扶穩她的蝴蝶骨,突然很沒禮貌地問:“可以接吻嗎。”

時聞飛快地瞥了他一眼,拒絕道:“不可以。”

霍決說:“上一次我得到你的允許了。”

“是嗎。”時聞輕飄飄道,“我以為我當時是個病人,燒得神志不清。”

“你當時明确說了‘嗯’,不能怪我分辨不出你的真實意願。”霍決毫無愧疚,甚至變本加厲,“至少你現在很清醒,可以考慮把這當成補償我的生日禮物。”

時聞冷笑揭穿,“今天根本不是你生日。”

他真正的生日在深冬,和霍赟沒差幾天。改小一歲多隻是為了應付外面的人。

“那你也應該跟我說生日快樂。”霍決謙謙有禮地讨價還價,“你還欠我五次。”

時聞沒理他,故意不小心踩了他的腳,“我支持立法将謊報生日騙取财物的人都抓起來。”

霍決難得真的笑起來,那眼神好像是在說“怎麼會有人吝啬成這副樣子”,又假裝好脾氣地同她商量:“既然不說,那能不能折算成别的東西?”

“不能。”時聞别開視線,面無表情道,“我對二手男人過敏。”

霍決握住她的腰,将她猛地抱離地面,跟着音樂突如其來地轉了幾圈。

“垃圾新聞看得不少。”他由下至上仰視她,“反正你總是有借口拒絕我。”

時聞很快從驚吓中回過神,雙手直直撐在他的肩上,說了句廢話:“實話實說而已。”

霍決将她穩穩放下,漫不經心嗤笑一聲,“說得好像你真的在乎我有沒有别人一樣。”

一曲終了,時聞想要離開,霍決沒松手,曲子很快切到下一支降A大調第1号圓舞曲。

肖邦的遺作,L'Adieu ,告别。

彼時肖邦因病滞留于德累斯頓,與童年好友瑪麗亞小姐相遇,并産生了感情。瑪麗亞因家庭之故拒絕肖邦,在離别時,肖邦為她譜下此曲。

旋律悠揚歡快,卻藏哀思。

霍決扶着她的腰,帶着她往空曠的地毯上轉。她不适應用這雙鞋跳舞,站不太穩,好像踉踉跄跄走在世界邊緣往外望。

“知道你不感興趣。但事實是,沒有。”霍決低聲解釋,“托你那些記者同行亂拍亂寫的福。我不追究,是因為霍氏近來風頭火勢,編排我在外有多少情人,總比大肆宣揚霍銘虎快死了要好。”

“應該會有很多人願意。”時聞默了默,“不必是我。”

“可惜我不願意。”霍決姿态紳士,不掩輕慢邪氣,“那些人聞起來有股腥味。”

他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

時聞不可避免地,又一次想起他為她握住刀刃的樣子。

想起他将匕首反插進對方脾髒,血像融化的鐵一樣噴湧出來。

跳入海水時,冰冷的液體像碎玻璃,汩汩淹沒口鼻。

血是腥的,海也是腥的。

他們就此卷入漩渦。

時聞一路沉默,跟随他懶散的舞步轉到月下窗邊,她說:“你身上有苦味。”

霍決說:“我們抽的是同一支煙。”

時聞避開視線,“我自己又聞不到。”

“你不願意,我不會逼你。”霍決比她高出太多,輕輕一帶,就将她按進了懷裡。

他沒規沒矩地躬身低頭,鼻尖擦在她耳廓,話說得全不像樣,“你皺一皺眉我都不敢動,我總是很聽你話,是不是?”

時聞覺得不是。

同時覺得,剛才飲下的那點微不足道的酒精,開始在腦中發酵、沸騰。

她心裡擰得濕漉漉的,很輕地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霍決,你逼我的次數還少嗎。”

霍決聞言得逞般笑了笑,将她整個人箍得更緊,“那無所謂再多一次,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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