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茶幾上放着煙和打火機,孟铎一眼看見,他掃了眼正在倒水的白晝,悄無聲息地把東西放回茶幾下。
茶幾上的一個精緻的信封吸引了他的視線。
“這個是之前出去玩認識的朋友給的結婚請柬,”白晝把水遞給孟铎,自然地坐到他旁邊,拿起信封拆開,邊拆邊解釋,“我沒想着去,就暫時沒拆。”
“怎麼不去?”孟铎眼裡含笑,出聲詢問。
但白晝并沒有回應他,而是震驚地翻看着信封裡的東西。
“诶?怎麼還有張銀行卡。”
“诶?婚禮地址原來不在華城。”
孟铎視線掃過去,那請柬上的名字就這麼猝不及防闖入視線,他掏出手機給梁靖遠發消息。
孟铎:坤哥要跟何盼安結婚了?
梁靖遠正在熬夜處理項目危機,看見孟铎的消息虎軀一震。
梁靖遠:??你怎麼知道
一通電話過來,孟铎挂斷,一旁的白晝怔怔地,臉上露出為難,“不會真的是專門跨越了大半個中國來送請柬的吧。”
“不想去就不去。”
“主要是不太熟,就一面之緣,”白晝指着請柬上梁坤的名字,“他上次來的時候,我也才知道兩人的名字,愛情故事聽起來還挺美好的。”
白晝謹慎,孟铎自然知道白晝在顧慮什麼,他不想白晝糾結為難,便出聲提醒,“梁坤是我朋友的哥哥,何盼安也确實是他愛人。”
“你認識?”
“嗯,我初中時候經常帶我們去吃飯,不過十多年前他搬去南城,再也沒回來過,就沒怎麼見面了。”
白晝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慨世界太小還是孟铎認識的人太多,她放下請柬,一頭栽倒上沙發上,“那我再想想吧,我那天給梁坤說我可能要加班,如果要去的話,我下周就不能陪你玩了。”
孟铎伸手撫摸白晝的頭發,聲音淡淡的,有幾分不舍,又有幾分寬慰,“沒事,想去的話我就送你過去。”
孟铎并非有意引導,而是他突然意識到,他可以護白晝一輩子,也可以借用自己人脈助白晝完成她想做的事,但白晝真的會求助他嗎,或者說他的人脈對白晝來說真的可靠嗎?孟铎抿唇,眼底晦暗不明,他深愛白晝,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靠别人永遠不如靠自己,結識梁坤對白晝絕對是利大于弊。
兩人又聊了會兒,孟铎才回家洗漱睡覺,他買的是白晝同款的沐浴露,這會兒躺在床上,鼻尖都是那沐浴露的香氣,孟铎深吸一口氣,腦子裡卻是那金色朝陽下白晝親吻他的畫面,他猛地睜眼,向來清明的眸子裡此時沾染了幾分情欲,孟铎壓下内心的焦躁,側身抱住同樣帶有沐浴露的被子,仿佛抱住了讓他滿心歡喜的白晝。
七月底時白晝終于找蘇燦拆掉了那惱人的石膏,雖然手臂依舊不能太用勁,但相比之前的不便,白晝對現狀已經極其滿意。
“謝謝蘇醫生。”白晝動了動驟然變得輕松的手臂,邊拿東西邊道謝。
“嗯。”
蘇燦淺淺回應,白晝是他今天最後一個病人,蘇燦把白大褂脫下,又仔細洗完手,本來準備走的白晝見狀猶豫了下,停住步伐站在門外等着蘇燦收拾完畢。
“不走?”
“走。”白晝聞言跟上蘇燦,與他并排着往電梯口走,“上次你帶我去見孟铎的事,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蘇燦挑眉看向白晝,白晝一臉誠摯,見他看過來還有幾分不好意思,也不像是在假意道歉。蘇燦扯扯嘴角,想起生日晚宴上孟铎的報複,“沒事,孟铎還人情了。”
“啊?”白晝疑惑間,電梯已經到達一樓,蘇燦往停車場走,白晝則在醫院大門口等着自己打的車,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白晝也隻是站在人少的綠化帶旁邊,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看看大馬路來往的車輛。
蘇燦搖下車窗,“孟铎沒來接你?”
白晝一開始沒反應過來蘇燦在哪兒,她疑惑地環視一周,這才與馬路旁那輛黑色悍馬中的蘇燦對視上,“他最近好像很忙來着······說起這個,我好像忘了告訴他我來醫院了。”
蘇燦那一刻生出了“這兩人是不是不溝通”的無奈與錯覺,不過一瞬,他忽地皺眉,心想自己關心那麼多幹什麼。
“蘇醫生,您先走吧,我······”
白晝話還沒說完,蘇燦已經搖上車窗疾馳而去,白晝抿抿唇,并沒有在意,等車來後才給孟铎發微信。
白晝:我的石膏終于拆掉啦!
孟铎:到家了嗎?我一會兒過來。
白晝:沒呢,還有二十多分鐘才能到
孟铎:好。
白晝到家半小時後孟铎敲響了門,像白晝大多數印象中孟铎一樣,西裝革履,褲子平整,修飾出筆直的雙腿,皮鞋锃亮,不同的是今天孟铎的頭發不是梳上去的,而是整齊地覆蓋在額前,給這個成熟的男人增加了幾分少年氣。
“今天忙完啦?”
“沒有,”孟铎把手裡的便當盒放到餐桌上,“一會兒得回公司。”
他視線落到白晝的左臂上,随即牽住白晝的左手,拿起來細細看着,“有沒有什麼不适?怎麼不跟我說去醫院了,這樣我好去接你,有什麼事也能幫你處理。”
“沒有不适,想着你忙就沒給你說,而且我就拆個石膏,能有什麼事需要你處理。”白晝止不住發笑,她伸手撫摸孟铎的劉海,想到孟铎還要回公司,又收回手,隻戳戳孟铎的臉頰,“你吃飯了嗎?”
“吃了。”
白晝輕輕撓着孟铎的手心,連帶着孟铎心裡都癢癢的。
“對了,孟铎,我想了想,要不我還是去梁坤的婚禮吧,畢竟大老遠從南城過來。”
“好,我周末送你過去。”
“诶?這倒是不用,多麻煩。”
“不麻煩,”孟铎把頭埋進白晝脖子裡,感受着白晝身上的溫熱,“不許拒絕我。”
白晝的話瞬間卡在嗓子眼。孟铎的呼吸噴在她脖子裡,白晝内心忽地生出幾分情難自耐的沖動,她伸手攬住孟铎的腰,轉頭把溫熱柔軟的唇貼到孟铎耳垂。孟铎一開始變得有些僵硬,但他很快适應,捧住白晝的頭給予深吻以示回應。
一吻結束,白晝努力壓下内心的沖動,帶着殘存的理智推開孟铎,她臉頰通紅,嘴唇微張,帶着縱欲之後的旖旎,眼睛則是水汪汪的,連眼尾都帶着勾人的情欲。孟铎覺得小腹發熱,他略有幾分狼狽地起身與白晝告别,但出門後并沒有往樓下走,而是去隔壁擰開了花灑。
冰冷的水沖到身上時,孟铎才覺得内心的焦躁漸漸減弱,但身下的反應依舊讓他難以忽略,從一開始變成狗到後來變成人,白晝在孟铎心中一直都是給他第二次生命的清澈的家人般的存在,所以孟铎給予白晝足夠的尊重,也從不強迫白晝做什麼,因為他覺得,自己的欲望和沖動都是對他内心神明和救贖的亵渎。
但最近愈發頻繁的生理反應卻讓孟铎認清楚了一個事實:他想亵渎他的神明。
這邊白晝待孟铎走後,顫抖着手拿起手機,給楊江雪發微信。
白晝:我心髒了
楊江雪:?
白晝:我現在一想到孟铎内心就帶顔色你懂麼,江雪!!啊啊啊啊我心髒了!!
楊江雪:孟铎看起來的确像是能把床弄塌的樣子
白晝啊一聲扔掉手機,内心一邊感慨楊江雪比自己心還髒一邊默念清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