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慶的戒斷反應太強烈,第二天兩人又在家窩了一天,孟铎在書房處理工作,白晝則在一旁聽課,國慶假期開始時,孟铎把白晝送回了家。
本來孟铎想着把楊江雪接回來再走,但在楊江雪的瘋狂敲打下,白晝拒絕了他的建議,于是孟铎走之前千叮咛萬囑咐白晝開車要小心,就差直接塞個司機過來,而且,白晝看着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的酒,滿頭黑線。
此時機場的地下二層裡,楊江雪的聲音響徹整個車庫。
“帕拉梅拉?!”
楊江雪顫顫巍巍地坐進副駕駛,“晝兒,要是不小心剮蹭了點,咱兩不用賠吧?”
“孟铎說有保險,我本來也不想開,這車一直停樓下,我就沒開過,你看車上面的灰,但我要是不開,他就得過來接你了。”
白晝一臉無奈。
“那上次病房外我這麼威脅他,我這不是怕他報複麼?”
猛的時候很猛,慫的時候很慫,說的就是楊江雪。
“孟铎要是知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讓他來接你,他估計得郁悶死,還會整上一頓給你賠罪,”白晝熟練地往左打方向盤,“就不然他來接你這事,我都懷疑他會想着是不是你還沒有接納他。”
“我多大的臉呐。”
楊江雪一臉生無可戀,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不過接納他這個事另說,我還是對你受傷那事耿耿于懷。”
“那我幫他說說好話。”
“啧,胳膊肘怎麼往外拐呢。”
然後楊江雪進門就看到那堆矚目的酒。
“晝兒。”
“嗯。”
“我覺得我也可以短暫地接納一下孟铎。”
白晝:······
孟铎臨近中午才到家,他穿着跟白晝同系列的衛衣,讓喬知春眼前一亮又一亮,内心感慨自家兒子終于不再那麼死闆。
至少從外表上是這樣。
“你之前說不回家,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孟铎臉色緊了緊,“女朋友臨時有事。”
明明是平靜的聲音,喬知春卻硬生生聽出幾分委屈的味道來,她八卦之心頓起。
“女孩兒多大啦?哪兒的人,家裡做什麼的?”
“剛滿23,姚省人,媽媽應該是售貨員,爸爸開了家小公司。”
“23?!”
喬知春看着自家兒子,逐漸露出一言難盡的眼神。
“媽,”孟铎放下碗,“我談的正經戀愛,不要用看變态的眼神看我。”
大概是孟铎很少用揶揄的語氣跟她說話,喬知春頓了下,才為難開口,“年輕小姑娘到底是怎麼看上你這古闆又無趣的人的。”
孟铎:……
于是孟铎果斷選擇隐瞞自家媽已經擁有白晝微信的事實。
“那你這是被女朋友抛棄了才回家的啊。”
孟铎試圖轉移話題,“爸還在公司嗎?”
“你什麼時候帶小姑娘回家看看?”
轉移話題失敗。
“等她同意。”
“啧。”
喬知春嫌棄的咂嘴聲。
但老實說,喬知春的反應讓孟铎有點意外,孟骁和喬知春都是商人,商人利己,加上身處世家大族這種環境,一舉一動要考量的都很多,孟铎甚至已經想好了說辭,但喬知春關注的點隻是年齡太小。
“不過你要談戀愛,就好好談,别傷了人家女孩子的心。”
“嗯。”
“畢竟你這木頭臉還能有年輕女孩子跟着你。”
孟铎:……
他終于忍不住反駁,“我脾氣應該沒有這麼差。”
畢竟白晝經常誇他成熟穩重情緒穩定。
“沒說你脾氣差,我說你木頭臉。”
孟铎想白晝了。
而此時的白晝正跟楊江雪大快朵頤,兩人瘋狂交換了一波自家男朋友的八卦,大概是得久了,楊江雪對男朋友的稱呼已經從寶寶變成了那哥們兒。
“我一直都叫孟铎名字,感覺換成什麼都怪怪的,叫寶寶我都覺得有點羞恥。”
“他也叫你名兒?”
“嗯哼。”
“行吧,名字夫婦。”
白晝嘴角一抽,晚上依舊是固定的喝酒局,白晝一開始還能邊喝邊聊邊回回孟铎的消息,後來就回得慢了,再後來就徹底斷了消息。
孟铎這邊則是被喬知春拉着打麻将,他一會看手機出神一會看手機出神,最後喬知春忍無可忍,把他趕下了麻将桌。
順便照例收走了他的筆記本電腦。
“老孟,怎麼都不關心關心你兒子談戀愛那事。”
“人都帶到周年慶去了,铎集團那邊沸沸揚揚,該聽的都聽得差不多了。”
孟骁嚴肅的神色緩和了些。
“沒什麼意見?”
“他不是8歲的孩子。”
“那工作的事也沒少見你放松。”
孟骁出神了一瞬,但很快又回神,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打出一個二筒,“那孩子聽說各方面都還不錯,就是家境出身差了點,孟家根基早已經穩固,也不再需要聯姻來做推手,所以談戀愛這事,他喜歡就行。”
“難得你還有想開的時候。”
喬知春調侃。
“我向來都很開明。”
喬知春:······沒有自知之明這事孟铎跟他老子一個樣。
不同于棋牌室的吵鬧,孟铎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家影廳,巨大的屏幕放着電視劇,不過他卻沒看,而是盯着微信聊天框,一個小時前開始,他發的消息白晝就沒回,拇指摩挲了會手機後,他撥通了電話。
電話隔了很久才被人接起。
“喂,哪位?”
後面跟着一道小小的氣音,“是孟铎嘛?”
然後那頭卧槽了一聲,手機仿佛回到了白晝手裡,她的聲音清晰起來。
“喂,是孟铎嘛?”
“是我,”孟铎摩挲着一枚黃金的素圈戒指,“我想你了。”
“江雪,孟铎說他想我了,怎麼辦?”
孟铎:……
楊江雪:“滾滾滾,别來秀恩愛。”
“孟铎,我這會兒不想你,我跟江雪玩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但是早上在機場等江雪的時候我在想,你是不是也正在回家的路上,穿着灰色的寬松的襯衫,臉上冷冰冰的,拿着電腦在工作。”
因為喝了酒,白晝的語速比平常慢些,聲音也微啞,孟铎摩挲戒指的手頓住,想到喬知春對自己的“古闆”的評價,他抿抿嘴,“沒有冷冰冰的。”
“嘿嘿,那就行。”
孟铎還想說什麼,那頭卻已經挂斷,但過了會兒他的微信提示響起,聊天框内,白晝在依次引用他發的消息,一句一句的回。
最後一條消息,是白晝拍的幾瓶放在茶幾正中央的酒。
白晝:你給的酒,我們供起來了
孟铎失笑,整個人變得輕松起來。
而狹小的客廳内,楊江雪捏捏白晝的臉,“你個戀愛腦。”
“是誰先悄咪咪同居的?”
這事硬控楊江雪一整年。
接下來幾天孟铎處于白天跟着爹媽參加宴會晚上到點睡覺的規律狀态,白晝和楊江雪則處于白天瘋狂壓馬路晚上喝酒聊天大半夜不睡覺的不規律狀态。
假期第五天時,楊江雪坐上了回程的飛機,然後白晝狂睡了大半天,醒來時渾身的細胞都在叫嚣着對幾天糜爛生活的不滿。
于是她很快做了個健康的舉動,去騎車。
孟铎敲門沒人應,十分鐘前發的消息沒回,電話沒人接,他思忖片刻,按下密碼推門進去,門内安安靜靜,床上也沒有人,茶幾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空的酒瓶子,那幾瓶被供起來的酒還是在正中間,但已經空了。
孟铎環視了一圈,終于意識到自行車也不見蹤影。
他有種再次被抛棄的感覺。
他把蛋糕放進冰箱裡,開始處理菜和肉。兩小時後,白晝扛着自行車推門而入。
差點與準備出門扔垃圾的孟铎撞個滿懷。
“诶?孟铎?你怎麼來啦!”
“想你了。”孟铎接過自行車,替白晝小心地挪到客廳角落。
“我也想你。”
白晝本想去抱抱孟铎,但自己身上實在是髒兮兮的,便歇了心思,沒想到孟铎一把摟住自己。
“诶诶诶!我身上髒!”
她連躲都沒反應過來。
“那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吃飯。”
“飯都做好了?”
白晝霎時因為自己在外逗留感到愧疚,她沖完澡,幫孟铎把飯菜端到桌上。
“我下午睡着了,然後覺得這幾天太堕落,臨時就決定去騎車。”
“嗯。”
“你這幾天在家幹嘛了呀?”
孟铎仔細地給白晝講自己每天的行程,白晝聽得一愣一愣地。
吃完飯收拾完孟铎去洗澡,白晝下午那一覺也沒睡醒,等孟铎洗完澡出來,她已經裹在床上睡着,床外邊給孟铎留了一大片空間。
孟铎眼神柔和,躺下來摟住白晝,懷裡的人身上軟軟的,帶着沐浴露的香味,等眼睛适應黑暗,他又開始細細觀摩起白晝來,然後越看越欣喜,連入睡時都帶着笑。
白晝一覺睡到十一點,神奇的是,孟铎也還在床上拿着本書翻看。
白晝蹭一下坐起來。
然後第一句話。
“你居然沒上班?”
“我媽把我電腦收了。”
這理由白晝倒是沒想到。她揉揉孟铎梳好的頭發,翻身下床去洗漱。
某些方面孟铎覺得白晝跟自家母親真挺像的,他突然很想帶白晝回家。
孟铎往外看去,白晝洗漱完在那兒檢查自行車,确認沒問題才又滾回床上。
“中午想吃什麼?”
白晝聞言從被窩裡擡頭,她對吃的實在沒什麼想法,思考半天後憋出兩字,“泡面?”
然後孟铎面無表情讓人送餐。
“你這兩天什麼計劃?”
“陪你。”
孟铎傾身在白晝臉上留下一吻,白晝笑着答好,她摟住孟铎的腰,翻身趴到孟铎身上,耳朵貼到孟铎胸膛,聽他有力的心跳聲。
但她很快被孟铎壓到身下,那本書從床上滑落到地面,發出嘭一聲響。
“白晝。”
孟铎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把白晝吸進去。
“我好想你。”
“我就在你面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