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終于醒了。”崔獻的語氣中帶着陰陽怪氣,陷入命案在牢獄中睡得還能這麼香的人也是崔獻第一次見。
“我給你的犯人的彩塑做好了嗎?”緊接着崔獻就開始詢問。
姜芷寒點了點頭,把昨晚做好的泥塑交給崔獻。
在崔獻把玩手中的泥塑的時候,姜芷寒開口了,“我昨晚見到了小厮伴鶴。”
崔獻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姜芷寒繼續說,“我昨天可是在認真地完成大人您交給我的任務,那小厮就進來放了一炷毒香在我牢門前,幸好小女子我命大,才躲過了一劫,不然,大人您可是見不到我了。”
姜芷寒邊說邊掉眼淚,還柔弱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隻是姜芷寒背地裡是對伴鶴恨毒了的,兩次性命不保,均是在他手裡,等她找到了伴鶴,她定時要讓他付出代價的。
崔獻神色也是暗了下來,要是姜芷寒說的是真的話,他這大理寺,可是出現了内鬼。
但是要是面前之人在說謊呢?崔獻突然意識到他好像沒有懷疑過姜芷寒。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就如此輕易地相信了一個人,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情況。
罷了罷了,若是到時候證據出現,人真的是姜芷寒所害,到時候将她繩之于法也來得及,反正人在自己的眼皮下。
崔獻對着旁邊的人招了招手,“查。”
“另外找兩波人,一撥人拿着紙質通緝令去找上面的嫌疑人,另一撥人拿着這個彩塑去找上面的嫌疑人,那一撥人先找到就先回來複命。”崔獻當然沒有忘記要探尋姜芷寒要用泥塑代替追緝令的請求。然而作為大理寺少卿,崔獻不可能草率地就答應了。
要是真的有效率,那麼皆大歡喜,要是姜芷寒想要做些什麼其他東西,崔獻也要再斟酌一下。
安排完這些事情,崔獻轉眼看向姜芷寒,臉色确實是差了點,料想她也不敢說什麼假話。
“昨日交給你的犯人追緝令,你隻做了一個,再做一個彩塑交給我,我讓人去找,讓我看看追緝效果到底如何。”
聽完崔獻所有話,姜芷寒在心裡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崔獻并沒有說因為答應了她說可以用泥塑找小厮伴鶴而直接将泥塑投入使用,即使是他自己感覺到了泥塑卻是可能會代替紙質追緝令。
但是他還是讓屬下去實踐,好一個心思缜密的人。
姜芷寒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想說的話都在頭腦中過了一遍,隻能對着崔獻笑道,“崔大人心智過人,做事周全,民女佩服。”
接下來姜芷寒就繼續做她的苦力,崔獻搖着他的扇子垂着眼看着姜芷寒的動作。
時間在姜芷寒的手中流逝。
直到有人進來跪在了崔獻面前,“大人,勝負已分。”
崔獻被勾起了興趣,“誰先找到犯人了?”
“拿着彩塑的隊伍先找到了嫌犯。”
崔獻挑了挑眉,面前這情況看來這泥塑确實是有作用。
姜芷寒聽到這個消息,松了口氣,真的有用的話,能快點找到小厮伴鶴,她也就能洗脫殺了江酥的嫌疑。
第二個泥塑在這個時候也做好了。姜芷寒将此物遞給崔獻,水波盈盈的眸子盯着他。
“大人,您看我能不能做泥塑來戴罪立功。”開口的聲音猶如春雨,幹淨親柔,潤人心肺。
崔獻的舌在唇齒中打了轉,這女子,慣是會見縫插針。一看自己有了作用,立刻就拿來保命。
“等這次結果出來再說。”崔獻掂量了幾下自己手中的泥塑,交給跪着的人,讓他們接着去查。
“哎。”姜芷寒連忙應聲道,語氣中帶着幾分勾人的奉承。
心裡面卻對崔獻的這一煩裝模作樣氣狠了,不愧是和姜家三房狼狽為奸之人,心都是硬的像石頭。隻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
傍晚第二次的結果也已分出勝負,姜芷寒制作的彩塑确實是有助于提高案件偵查效率。
崔獻得到這一結果,對期盼地看着他的姜芷寒颔首。
他答應了姜芷寒之前的條件,在小厮伴鶴沒找見前都會保住她的命。
得到了承諾的姜芷寒覺得晚上牢獄中的空氣都是無比的香甜。
姜芷寒一晚上的好心情在第二天見到嚴霖是消失殆盡。
姜芷寒當然沒有忘記她現在這破落的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賜。
姜芷寒冷眼看着穿着華麗的嚴霖,問,“是什麼風把您刮到這裡來了。”
嚴霖也不在乎姜芷寒的陰陽怪氣,拍了拍他繡有祥雲邊的袖子,像一隻打鳴大公雞似的對姜芷寒說,“我是來通知你一件事的。”
“姜芷寒,你——被移出姜家族譜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嚴霖開始觀察姜芷寒的神色,他當然知道姜芷寒有多麼重視她姜家泥塑的身份。
她甯願去死,也不願意丢掉這姜家泥塑的身份。這麼多年,姜芷寒為了姜家泥塑也下了不少心血,現在卻被直接移出族譜。
現在姜芷寒應該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