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微躁,蟬鳴的聲音和場上人群的吆喝聲融為一起,惹的人心躁動。旁邊的小哥撸起袖子,用力地将汗甩去。楊柳低垂,樹下納涼的地已經被衆人争搶。
西北角隅立着三棟垂花門樓,院外粉牆環護,懸“擡一會”匾額。富麗堂皇,雍容華貴,剔透玲珑。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大鐘被敲響的聲音。
醇厚的男聲響起,“擡一會金州泥塑定初段馬上開始,請各位選手做好準備。”
“今日考的是煉泥四環節——分選。我們會對各位選手計時,最終選擇用時短的前百人入下一輪進行比較。”
“請初段考生進場。測試即将開始。”
男人這句話落下的霎時,沸騰的人群像是丢進了一滴油,引沸了全場。
“各位選手進場,按序号入座。”候場處一個老頭看着面前烏壓壓的人群,用冷冰冰的話語說道。
“絲絲,你看,那不是姜家大小姐嗎?”被烏泱泱的人群擠着往前走,一個紅衣女子驟見一人,拉旁邊柳葉眉女子竊竊私語。
柳葉眉女子順着紅衣女子的目光看去,“那人可是金州第一泥塑姜家泥塑第一百零八代弟子,此次必是能定段的。”
“可不一定,姜家泥塑以前是厲害,但是現在……而且你看那人我都沒見過,所以這次懸啊。”
紅衣女子沒說完之後的話,搖頭歎息之舉足已表達她對姜家泥塑現在看不起的意思。
“唉唉,你看,羅羽和姜芷寒對上了。”似乎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其中一個女生的聲音都變得大了起來。
兩女對峙,其中一個人是姜芷寒。
至于她為何來到這裡嘛,是因為在進行生死煉泥局前她必須要拿到擡一會金州泥塑分選初段第一,這樣才能有參加生死煉泥局的資格。
站在姜芷寒對面的那女子有一張妩媚的臉龐上,明眸皓齒,柳眉彎彎,雙頰粉嫩,氣吐幽蘭、纖腰素手,也自有一番風味。
知道二者名字,就知道為什麼圍觀的人非常樂意看這次笑話了。因為這兩個人分别為姜家泥塑傳人和羅家泥塑傳人。
之前姜家泥塑一家,金州幾據一市,可惜後繼無人,所以漸漸衰敗。而羅家泥塑,最近實力可是大漲呢。
而現在代表兩方勢力的兩個人對上了,自然是免不了一場風波的。
“怎麼來的是你?姜芷寒,姜絮呢?看來姜家泥塑真的是想要給我們羅家泥塑讓位了?”
羅羽說這句話自然是有她自己的道理,姜家泥塑這代弟子中,屬姜芷寒資質最庸。定段,可不是一件易事,而一個泥塑世家,初段越多,就意味着實力越強。羅羽不信姜家泥塑會兒戲此事。
“羅姐姐,姜家自知會輸,隻能派出一個廢材,這樣輸了也不是很丢人。要是被稱為小姜氏的姜絮來參加了卻未定段,姜家這臉可是丢完了。”
“姜芷寒,你如果輸了姜家泥塑的地位可又要下降一些了。哈哈哈哈”聽聞羅素素的話,羅羽也暗自點頭,确有此理,施施然開口。
羅羽說的這句話也是事實,要是姜芷寒此次泥塑定段定不了初段,羅羽不僅定了段還拿了第一,這對姜家泥塑的士氣是一次削弱。
姜家泥塑本來不太好的情況,可就又要雪上加霜了。
兩家關系敵對,羅羽也不介意火上澆油,所以羅羽直視眼前的姜芷寒,戲谑地說,“打個賭呗,賭這次誰是初段第一,賭一張古手法如何?”
聽到羅羽的話,觀者嘩然,泥塑的古手法可是每個泥塑制作過程中的關鍵,一般有價無市。
于是衆人連忙觀察觀寒的反應,讓衆人意外的是,姜芷寒僅僅是笑了一聲,就擡起眸子,應聲道,“既然羅小姐此般邀請,那便——賭。”
“而且賭我自己為初段第一。”
衆人嘩然。
聽了姜芷寒的話,羅羽眸子寒光淩冽,不知廉恥,低賤卑劣。
“好,既然連姜小姐都如此自信,那我也賭我自己。看看到底是誰能赢。”
看着所有人都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佩戴徽章判官對全場說,“初段測試現在開始!”
這句話話音一落下,所有人都開始動作了。
姜芷寒卻是沒動,先是調節自己的氣息。與姜芷寒開目瞬息,腦中系統聲響起,“開始。”
入試之人和之前的分選标準一樣,需分辨出細陶泥,普陶泥,粗陶泥,細瓷泥,普瓷泥,粗瓷泥等泥料,并擇其一種進行接下來的制作。
“左者細陶泥,右者普陶泥。”姜芷寒早都分選出來了,而且她還有系統的倍速器,她分辨出面前的泥料時間可以随意調節。
這不随便赢!
房室中監督的人原本以為姜芷寒在說謊話,破罐子破摔了,但他細細一對比,竟然發現姜芷寒說的沒有一個是錯誤的!
真他媽奇了怪了。
姜芷寒唇邊勾起一抹笑意,繼續進行分辨,“左普陶,右粗瓷,中右一細瓷,中左一普瓷,中右二細陶,中右二粗陶。”
督者看了一眼流逝的香,僅有兩支香燃皆盡。
姜家泥塑何為金州泥塑之主?緣開豔絕倫者姜玉,其分選兩支香驚衆,為之魁。但如今姜芷寒顯其才略比肩姜玉。
要不是他看着姜芷寒做的這些事,督者萬萬不能相信的。
她不是姜家廢材嗎?
“現在開始結果驗證,請大家各自上前一步,按面前的鍵。若分選結果正确無誤,則面前綠球亮,分選速度越快,綠球之光愈高。”
衆人皆按面前之鍵,一個接一個光球亮了起來。
面前亮起來是綠球,面前人的臉上笑容燦爛,若為紅球,則灰溜溜地轉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