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獻他們要詢問的對象都走了,留在這裡的意義也不大了,崔獻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知道接下來的打算——先離開,再做打算。
到了客棧,崔獻剛想開始分析這件事的起源根本,誰知道姜芷寒先開了口。
姜芷寒掩面而笑,“崔大人,我和溫公子就不留着打擾崔大人了,且崔大人也是知道的,接下來我要去參加生死煉泥局,可真的沒有時間在這裡耗費下去了。”
崔獻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滞,他怎麼就聽着那麼不順耳呢?
溫公子?叫的這麼親密。
叫他就叫崔大人。
一瞬間,崔獻竟不知從哪裡生出點委屈出來。明明他和姜芷寒認識的不是更早。
要是姜芷寒知道崔獻此時想什麼,定會告訴毫不留情地告訴他,崔大人,人和人之間的感情不是那麼算的,況且她姜芷寒喜歡的都是一開始就對她好的人。
崔獻看着姜芷寒,“非得現在就走嗎?”崔獻作為她的監者,自然是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去參加生死煉泥局,也明白為什麼姜芷寒此時想要走,不僅僅是她将要參加生死煉泥局,是因為姜芷寒不想趟這趟渾水。
他跟姜芷寒接觸了這麼久,知道她是一個讨厭麻煩的人。
姜芷寒看着崔獻的眼睛,莫名覺得崔獻可能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
然那又怎樣呢?
沒有人能攔住她。她永遠自由。
“對。”姜芷寒堅定地跟崔獻說。
溫洲在旁邊看着姜芷寒和崔獻說話,他摸了摸自己的心髒,苦笑了一聲,真是難受啊。
想起以前,姜芷寒眼裡可是永遠隻有他一個人的。然而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身邊總有了其他人,但這總歸是不怪她的,是他之前沒照顧好她。
隻是随着姜芷寒和崔獻的談話的之間越來越長,他越發感覺難受,嘔吐、惡心。
于是他走前去,拉住了姜芷寒的一角衣服,這樣才感覺有點緩解。
姜芷寒感受到了衣角被拉住,回頭看了一眼溫洲,看他蒼白的臉和單薄的身子,溫洲和她逃離了陳德莊之後,又到了李府,這一路上也沒有休息,看來此時身子是受不住了。
姜芷寒的心思現在全都放在了溫洲身上,她有點擔心地問道,“你現在身子怎麼樣?還能堅持嗎?”
溫洲看姜芷寒看過來,充滿愛意的眸子盯着溫洲,柔柔地聲音說道,“我沒事,你們先交談吧。”
姜芷寒看溫洲這個樣子,實在是放心不下,這是她來這裡的第一個朋友,她不想溫洲出什麼事情。
速戰速決。
于是姜芷寒轉過頭來,看着崔獻,“抱歉,我實在是抽不開身,溫洲現在身子不太好,我得跟他去看大夫。”
聽到了姜芷寒的回答,崔獻低下了頭,關節連接的地方早就失去了血色。
她選擇了溫洲。
崔獻年少有為,二十六年來第一次在一個姑娘身上這麼用心思。
崔獻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隻是被拒絕的滋味實在是令他不太好受。
可是他是誰,他是大理寺少卿崔獻,崔大人,他永遠不會把自己的脆弱漏出給别人看,之前的那句挽留是他能說出的最大的限度了。
“好。”崔獻都不知道這句好是從身體的哪一個部位發出來的。
他隻知道不是心發出的聲音,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心髒挽留的聲音。
隻是她不在意罷了。
“那兩位告辭,江湖有緣,我們再見。”拿到了崔獻的答複,姜芷寒也爽快地告辭了。
說完這句話,姜芷寒轉身,跟溫洲一起離開,邊走邊對着溫洲說,“走,溫洲,我們先去給你找個大夫看看。”
無論姜芷寒說什麼,溫洲都隻答複“好。”
到了最後,姜芷寒隻能無奈地看着他,真是個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