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好人出門時身邊沒了周曈，那些目光更露骨了，她更難受了，隻好滿村亂竄，也擺脫不了，幹脆心一橫，直接迎着目光走過去，就看她一群男人湊在一起，邊看她邊說着什麼，她以前在家裡、太一門裡也因為行事怪異受人議論，卻從沒如此不适過，隻是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也幸好是聽不清，他們聊的東西簡直不堪入耳。其中一個男人從她進村就盯着她，也第一個開口：“你看那邊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二三歲，一點也不像我家黃臉婆，剛滿十八就手就粗的和樹皮一樣，摸都不想摸。”他可一點也沒想到他媳婦手粗是因為替他家三口人一年四季冷水洗衣洗碗洗的，另一個男人嘿嘿笑了兩聲：“不知道這水靈靈的姑娘山下賣多少錢。”旁邊有人用胳膊捅捅他：“這麼好的姑娘一看就貴，你看帶她來的那個男人是缺錢的樣子嗎？”說的是周曈，又有人開了口：“也不知那個男人是買她當妻子還是小妾。”“反正一會他都要來吃席，你問問他就好了。快看，那姑娘過來了！”

秦好人走到他們面前，開口：“你好，我是剛剛那個道長的弟子，你們剛剛看我是有什麼事嗎？”她總覺得這些人的目光猥瑣，又不好随意揣測，隻是硬着頭皮站在原地，那群男人倒是騷動起來：“你看她，皮多嫩，眼睛多大。”“她肯定是妾，不然怎麼會說自己是那個男人的弟子。”秦好人覺得自己聽了冒犯的話，也不确定有人敢當面這麼編排别人，隻好裝聾作啞。

往後退了一步又問：“村子裡出了什麼事才請來我師父？”那些人推擠了一番，先前最先開口的那個男人站了出來，呲着一口黃闆牙，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對她說：“小妹子，你今年多大了？”秦好人有不好的預感，又退了一步，還是答了：“十八歲，怎麼了，這和村子裡發生的事有什麼關系。”她長得矮，又一張娃娃臉，被認成十二三歲也正常，雖然不算什麼美人，倒也是在城裡父母細心養的，和這裡的姑娘比起來确實白淨一些。

那人還是笑嘻嘻的：“真的嗎？我看着你隻有十二三歲，聽說仙人都有長生不老之術，你莫不是天上的仙女？”秦好人聽着這話像是誇她，可味道不對：“你不說我就走了。”“诶，妹子你别急，我這就說。我們村啊，前些年有個寡婦，耐不住寂寞，和人私通，被發現以後就被浸豬籠了，不配入祖墳，屍身就被扔到山上那個山洞裡，前些天有人上山居然看到那寡婦站在山洞外的水邊騷姿弄首，有人說她死了也耐不住寂寞，要出來找男人。”“那那個男人呢？”“男人和女人怎麼能一樣罰？分明是那寡婦勾引别人嘛。”秦好人聽了覺得那女人怨氣重到起屍也正常，又聽男人說：“還有别的，你過來點，我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