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這樣緊張,可要知道,自核心研究室建立以來,還從未發生過任何不良事件。
畢竟有影綏費心維護,他有着進入核心研究室的唯一權限,又在裡面設置了全方位的監控,還布置了精密的紅外感應線。别說是進去偷東西了,就算是一隻蟲子飛進去,都能被他第一時間被發現。
辛野嚴肅道,“什麼時候被偷的?”
影綏冷笑一聲,仿佛連他自己都覺得這件事極其荒謬,“呵,不知道。我上一次去看是在新生歡迎儀式開始之前,直到剛才我再去看,才發現少了一支。”
辛野:“有内奸。”若不是内奸,不會知道這樣機密的東西在哪裡,更不會有能力随意進出旭日。
影綏沒有說話,放在腿上的手在轉着圈摩擦褲子的布料,發出“簌簌”的聲響。
他沒有接這話,辛野也沒有再接着說。
辛野沒有問偷試劑的人是怎麼進去的,也沒有問那人是怎麼避開那些紅外感應還有無死角的監控的。因為她知道這些無解。
她還想不到任何人有這樣的能力,除了她自己。
她的時空異能,可以讓她完美避開那些紅外線,那道高級權限的大門對她來說不過是形同虛設罷了,就算是有監控,她也利用可以暫停的時間,不着痕迹地把試劑偷走。對于時空異能來說,偷一個東西簡直是易如反掌。
辛野内心慌張,卻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不得不承認,“放眼整個旭日研究院,手段這麼高明的内奸,隻能是我。但不是我。”
影綏還沒有說話,像是在默許她說下去。
辛野回想着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新兵歡迎儀式之後,我要麼和春生待在一起,要麼和秋落或者那群新兵待在一起,幾乎沒有獨立行動的時間。關于這一點你可以查監控,我全天都出現在監控下。”
倒不是說旭日的監控系統多麼完備,能讓辛野24小時内都暴露在監控下,隻是說,她是個特例。自她十歲進入旭日研究院起,作為實驗觀察體的她,一舉一動都在影綏的監控下,就算是夜晚,也有雙眼睛在不知疲倦地盯着她。
小時候的她反對過,也曾鼓起勇氣大罵了影綏一通,可又有什麼用?那個隻知道做實驗的呆子好像并不能聽懂人話。以緻這麼多年,她倒就習慣了,反正她又沒有自己的生活,監控與否,又有什麼重要的。
沒想到這麼一件事,在多年後居然也能成為她自證的關鍵證據。
她接着說,“另外從動機上講,我不懂醫學,也不認識任何懂基因研究的朋友,羽化對我來說,隻是一個沒有用的試劑。作為九級異能者,我更不會想着用它來加強自己這種荒謬的……”
“不用說了!”影綏喊道。
他把投影關掉,整個辦公室變得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幾秒鐘的瞬間,他拉開了窗簾,一瞬間天光大亮。辛野被突然劇烈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隻能聽見影綏說,“我知道不是你。”
若不是此刻辛野被陽光刺得閉上了眼,她就能看到影綏厭惡的眼神與譏諷的表情。
他是在厭惡嘲笑他自己。“羽化”試劑被偷,他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辛野。查了辛野的監控錄像,又查了近幾個月和她來往過的人。之後又把她叫來,不就是想聽她怎麼辯解的嗎?但卻越聽越不耐煩,甚至中途打斷她。
他有時候嘲笑自己,連自己親手培養的人,都不敢信嗎?就算他成為了全世界都尊敬的新世紀開拓者,他的背後依然空無一人,他不敢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