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洛這問題一出,便是衆說紛纭,一時之間什麼說法都有,吵得人暈頭轉向。
“他肯定不是異能者啊,異能者都是注射過旭日試劑的人,旭日之外怎麼可能有異能者?”
“長夜一定是異能者!我曾經親眼見過,他在我們士兵面前燃起一道火牆!”
“我也見過!就在謂城戰役,他築起了數米高的水柱,高不見頂。”
“如果這長夜真是異能者的的話,那他的異能是什麼呀?這又是水又是火的……”此言一出,衆人紛紛描述自己見到長夜的場景,他所表現的異能竟然各不相同……
這種現象他們從未見過。旭日研究院的所有異能者都隻激發一種異能,而長夜隻一人,便能擁有這般多的異能,實在是讓人摸不住頭腦。
“不管怎樣,他肯定是從旭日逃出去的異能者。”
“那可不一定。放眼國際間,在進行異能研發的機構肯定不止我們旭日一家,長夜是從境外來的也說不準。”
衆人正聊得火熱的時候,剛剛換上新訓練服的瞬月進入訓練場。
吵鬧的人群自然而然地向門外的來者看去,看清來的人是誰之後,他們都默契地沉默了一陣,而後開始竊竊私語,像是蚊子的叫聲一般,不大的聲音卻聽得人心煩。
這群八卦聊得火熱的軍人們,在聊長夜的同時,早就把謂城戰役的每個細節都細細複盤過了。見到瞬月,他們這才想起來,這個不起眼的新兵也能算是旭日新一晉的傳奇人物了。
瞬月在旭日兵團的地位,可以說是不起眼,也可以說是特殊。不起眼是因為他資質平平,還是個新兵;特殊是因為他仍舊是旭日成立以來,唯一一個沒有異能的軍人。
春生與秋落除外。他們是影團長為指揮官特意安排的普通人,春生隻負責指揮官的日常生活,活動範圍也基本隻在旭日兵團頂樓,即是辛野的住處;秋落明面上是訓練場的二把手,可實際上她并不能參與作戰,隻能負責一些戰前策劃或是戰後總結的工作。他們二人,自來到旭日研究院那天起,還從未出過旭日的大門。
可瞬月卻不同了,一個弱小的普通人,竟然也能進入前線,竟然還能做兵團有史以來,除了指揮官外的唯一一個槍手。
老兵不滿瞬月在戰場上持槍,在那樣激烈的戰鬥中,若是一個不當心,就會有人員傷亡,甚至可能直接傷到指揮官;新兵卻是嫉妒瞬月,同是新兵,他一個資質平平的普通人,居然是他們中唯一一個去過前線的人。
新兵中異能等級最高的藍熠,正坐在角落玩弄着手中的短鞭,看不出什麼情緒。
老兵中有人不住出聲譏諷,“一個新兵蛋子,居然也敢在戰場上拿槍,哼!”
既然有人開了這個口,竊竊私語的聲音便逐漸變得嚣張起來,“聽說他還在狙擊的過程中被人敲暈了。”
“新兵果然是新兵,或許哪天有人吧他手裡的武器搶走了,他也沒辦法還擊。”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譴責起人來毫不留情。隻因他們沒人敢對指揮官有任何意見,隻好對瞬月發難。
讓瞬月上戰場雖然是他自己争取來的,可最終還是由指揮官同意他才能去的。
這才是事實,是衆人偏心不願承認都是事實。
一直坐在角落的藍熠突然站起來,他覺得自己實在不想再聽下去了,疾步走到大門處開門離去。自動門悄然關閉,甚至沒有人看到他的離去,大家全都關注着這個兵團的例外。
反觀瞬月,自進到訓練室之後,哪怕衆人多過刁鑽,他也沒有分給他們哪怕一個眼神。
瞬月隻是來來回回地在武器室和射擊室之間進出,在為今天的訓練做準備,完全沒有理會衆人對他的指指點點。
其實他那不是聽不到,也不是完全不在意,隻是自他醒來那刻起,自他異能激發失敗那刻起,耳邊從未停止過質疑與輕視,他隻是……有些無能為力,他深知,無論自己作何辯駁,都會是蒼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