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光安慰她,"沒事的,師父肯定有辦法救你。"
說完後又轉頭看向一直盯着師兄的葉河,他的眼睛簡直要把師兄盯出個洞來。
師兄傷在腹部,每次需要換藥,葉河都自告奮勇要幫忙,好歹他也是個男人,有些事做起來方便些,于是趙天光就沒有多想,就是不知為何,師兄的傷一直不見好,甚至還越來越嚴重。
難道是她的醫術退步了?
趙天光翻出乾坤袋,找了一堆醫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馬車很大,葉河就坐在汨川旁邊,這人好香,哪哪都香。
隻是昨日裡換藥時,一時沒把握住,刀子割得太狠了,血流太多了導緻傷口有些惡化,趙天光苦着臉觀察了好久。
葉河屏住呼吸,差點以為要穿幫。
但是,師兄的身體真的…啊不,是衣服真的好白。
想起昨日斥黎同她說的話,葉河又開始煩躁起來。
若汨川是個普通人還好,可以強行取出,但他偏偏修習神道,要取神卷難于登天,除非他道心破碎。
這時斥黎出了個馊主意,他的妹妹慣愛看畫本子,裡面總是些狐妖跟書生的愛情。
"俗話說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看這些凡人,一旦陷入情愛,是掏心掏肺,若是能博美人一笑,别說一本神卷,就是毀天滅地蒼生陪葬都幹得出來。"
聽完後的葉河深以為然,表示贊同,這的确是個好辦法。
可是斥黎又犯了難,能通過死門的人萬中無一,古往今來也就葉河一個,而他也不過靠着是族中秘術才得以來到這裡,他的靈魂和本體都不在這個時代。
嘀咕起來,"書生是有了,可這美人去哪裡找?"
葉河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這不是有個現成的?"
斥黎大驚失色,兩隻貓爪抱拳,"大哥如此豁得出去,小弟佩服。"
葉河的笑容更深了,"我說的是你。"
明擺着是要斥黎幻化為女子。
"什麼?使不得,千萬使不得,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沒有那些個特殊的愛好。"
貓尾垂落,捂住自己的屁股。
為了避免被葉河強行逼迫,他隻好坦白這不外傳的秘術弱點。
"我能幻化出來的東西都是假的,不過是障眼法,壓根沒有實體,一旦被修為高深的人看出來,隻會打草驚蛇,再也沒這麼好的機會了。"
思索半天後,二人終于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那就是找個貌美的姑娘,讓她為他們辦事。
對于如何控制,葉河道,"若是她不願意,就殺她至親。"
她蹲在他面前,沒心沒肺地笑,"像抓住你妹妹來控制你一樣,才能忠心,懂了嗎?"
每次斥黎提到他妹妹,明明語氣歡喜驕傲,偏偏眼裡又盛着悲傷。
他在笑,可這一次斥黎沒有再對葉河生出畏懼,眼神複雜。
很多時候,他覺得葉河是個瘋子。現在卻又覺得,不把自己逼瘋,又怎麼能擯棄被踐踏的尊嚴,苟活于世。
察覺出來,"所以你…"
也和我一樣對嗎?
亂世求存,身不由己,在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若是心存良善,那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隻有踩着累累屍骨,殺出一條血路來,才有資格跪在閣主面前成為他的奴隸,他們二人,顯然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同是天涯淪落人。
斥黎叮囑道,"那我先避一避,你小心三隻眼睛的和尚,我發現他能看穿你我的靈魂,我要見你都得費好一番功夫。"
葉河眼底深不可測,"猜到了。"
…
一路颠簸,天快黑了才進入城中。
因為來得晚,所以房間隻剩下兩間。
趙天光高興不已,"這也太幸運了吧,我們正好能住下。"
可進了房間的葉河實在無法和幸運妹一樣高興。
因為除了她和她的移動血包,還有一個惹人嫌的伽嚴。
"或許得委屈你今晚睡地上,我與汨川睡床。"
葉河滿頭黑線,"憑什麼?"
"明明我們三個擠一擠不是正好?"
伽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從頭到腳。
"這原因,你心裡最清楚不是嗎?"
别人看不出來,但他卻一清二楚。汨川有傷在身,不能睡地上,可是讓她跟汨川睡在一起,實在有傷風化。
葉河語塞,一邊狠狠地捏緊了袖中的刀片,一邊打着哈哈笑了起來。
二人各懷鬼胎,看破不說破。
"大師說笑了,我挺喜歡睡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