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亦瑤哼哼兩聲，随後先她一步，上了科考船。

倆人這麼鬧來鬧去，秋相和就這麼跟在身後沉默不語，好似已經習慣了一樣。

沈望舒上了船，找到了本次領隊，“人我接回來了，可以開船了。”

很快，科考船緩緩啟動。

因為本次派出的人很多，所以，上面便直接将最大的科研船派給了她們。

水浪層層疊疊從船身飄到船尾，船體有些晃蕩，沈望舒于是随便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等到坐在了這個位置上，沈望舒才恍惚發現，這艘船好像就是當時在探淵基地時，她和沈川第三次出海所坐的船。

那時候倒不是因為人多，而是因為這艘船上的東西最全，恰巧當時同期沒有需要科考船的，所以便讓沈川申請了下來。

那一次，她們在這艘船上待了十三天，是她當時所有參與出海中，時間最長的一次，也是收獲最多。

219号就是在那時候被發現的。

時間倒回至五年前，

夜空靜寂，碎星澈亮，彎月斜斜倚在天邊，浮雲環攏猶如暗色的輕紗。這片海域沒有其它船隻，隻有科考船遊蕩在這裡。船頂的燈光放射地射向前方，在一片漆黑中尤其耀眼奪目，

在這艘379号科考船上，除了固定在船上的船員之外，隻有三名探淵的成員跟在這艘船上。

那時候的探淵還叫探淵工程，場地内搜集到的生物也不是很多，所以才能派出三人這樣的大數目跟随此次出海。

因為海洋生物不一定會在什麼樣的時間出現，所以她們每夜都會留下一人守夜班。

今天輪到沈望舒守夜班。

指揮室内，除了沈望舒以外，隻有一名負責開船的船長。

這名船長是一位年齡很大的老頭，已經有40多年的船齡了，因為年紀太大，不想再接那種一開開大半年的班了，于是便來給她們科研隊開船。

老船長在海上的經曆非常豐富，講話還十分有趣生動。于是沈望舒便靠在椅背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我以前一漂都是在海上漂一年，哪像現在這麼輕松？”

“漂完一年，那你們放多久的假啊？”

“一般都會給自己放個一年半載的，要不人都得完喽。你就想，成天漂海上，信号都沒，沒法跟自己家人溝通。看那藍色都快看吐了，心裡郁悶啊，那就擡頭看看吧，結果一看，天也是藍的，你說郁不郁悶。”

“有的兄弟倒黴的，跟完船一年回來，發現老婆都跟人跑了。”

聞言，沈望舒嘴角抽搐了幾下，“那這，還真是沒辦法。”

“所以吧，好多人最後都不幹了。”

老船長漸漸不說話了，沈望舒于是也低下頭，專心看着腿上的記錄文案。時不時擡起頭，瞄着上方的屏幕。

因為要觀察海下情況，所以科考船開得很慢。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顯示屏上的指示燈突然亮起了紅燈。

上面顯示，以船中央為圓心，半徑五百米的半球體範圍内，有可疑生物出現。

沈望舒連忙操控攝像頭，向紅點位置抓取實時畫面。

隻見在灰暗的畫面的右上方，有一條形似魚尾的虛影。

那條魚尾看起來和平常魚尾不大一樣，魚鳍異常寬大，呈現輕紗一樣的質感，透明柔軟，因為海底光線不足，所以看不清是什麼顔色。

沈望舒眼中閃過詫異，

“老船長，向這個位置勻速靠近。”

“好的。”

老船長照着沈望舒發給他的地點坐标，調整方向，朝着紅點位置靠近。

沈望舒的目光一直緊緊跟随着紅點移動。

這個紅點有着與那種柔軟尾鳍刻闆印象相反的高速度，短短十秒，那個小紅點就已經遊出了一百六十米。

好神奇，那隻尾鳍看起來那麼柔軟，卻又這麼快的速度，看來這條尾鳍應該很有韌性。

“方向又換了，我把新的位置發給你，他遊得很快，稍稍加速些。”

船速迅速提高了一半，船距離紅點的位置越來越近。

又追了大概半個分鐘，紅點的速度放緩了下來。

由剛剛的加速變成了勻速。

見狀，沈望舒開始瘋狂地在腦中搜索相關的知識，有沒有類似的習性記錄。她看不太出來，這是個什麼行為，難道剛剛是在捕獵嗎？

紅點的垂直高度逐漸上移。

這是到海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