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言回到了租的房子,其他人都不在,她洗漱完畢回房間開始上藥。
紅藥水塗上去她整個人看上去紅一塊白一塊的,别提多滑稽了。
岑言躺下去,要是有錢就好了,她就能躺治療艙了,聽說治療艙幾分鐘就能治好傷口,科技發展真好。
夜色如洗,明月皎皎。
一個黑影穿梭在街區,後面跟着機器狗和警衛,黑影閃身進了旁邊的小區。
警衛冷哼一聲,這裡安保程度不高,隻要守住前後兩個門,一定能逮住這個人,挨家挨戶搜可能有點難度,這裡人實在太多,但也不是不可能。
“搜!”
警衛前面的人向前一揮手,其餘的人四散開來。
小區門口的灌木叢中的黑影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悄悄退開,往來時的方向跑去,前面的人根本沒有看到。
黑影跌跌撞撞翻上樓頂,可能是傷的太重,咳出一口血,身影一晃,往樓下墜去。
岑言聽見“啪——”地一聲,什麼東西掉在了她的陽台上?
他窗外是有一個很小的陽台,平時用來晾晾衣服什麼的,她還種了一盆小薄荷放在那兒。
岑言起身去看,這看不得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摔在了她的薄荷上,塑料盆四分五裂,好不慘烈,隻是上面躺着的人似乎更慘。
血将黑衣浸透,在月光下泛着光。
——這個人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方,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怕不是有仇家追殺,還是不管閑事比較好……
——可這人落她陽台上了,把他推下去……她也下不了手。
這些念頭都隻在岑言腦中電光火石一瞬間閃過。
正猶豫着,面前的人,悶哼一聲,轉過頭來看她,一張輪廓分明,英俊到不像話的臉出現在她面前,那雙淡金色的眸子面無表情正地盯着她的臉。
看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又恍然間覺得似乎在哪裡見過這雙眼睛?好熟悉,突然間一個荒誕的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小……安?”
岑言顫顫巍巍的喊出名字的時候,連她自己都懷疑這件事出現的可能性,這可能嗎?
他不是好好待在首都星嗎?怎麼又一個人亂跑?他家裡人真的不管嗎?
小時候不管,長大了也不管?
司桉栢也明顯一怔,那張沾滿血的臉望向岑言,忽而他蹙起了眉頭,輕輕的出聲提醒岑言。
“……姐姐……我疼。”
!!!
居然真的是他!
岑言往四周望了望,确定沒人後馬上把他扶進屋,屋裡隻有一張床,岑言隻能讓他先躺在床上。
簡單清理傷口後,拿着剛買的那些藥準備給他上藥,合着這些藥不是買給自己的,原來是給他買的。
司桉栢人高馬大,一進屋就顯得房子更為狹小,人一躺在床上就占據了整張床。
岑言這麼多年給什萊也處理過幾次傷口,什萊地下城混,身上難免有個磕着碰着,有時候還要去給人當打手,所以岑言處理這些已經非常習慣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旁邊,司桉栢張張嘴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終于力竭,還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岑言看着司桉栢熟睡中的臉,劍眉星目,鼻梁高挺,金色的長發耷拉在窗邊,隻是睡夢中都皺着眉頭,擦幹淨的臉上也是毫無血色。
唉,怎麼每次遇到他,他都這麼狼狽啊?
怎麼開始留長發了?
你這樣子其實也沒少吃苦吧?小屁孩兒。
岑言隻是突然有點不合時宜的有點感慨。
平時她還不覺得,乍然見到小安,雖然變化很大,和記憶中的模樣有點出入,但還是和記憶個那張髒兮兮的小孩重合起來。
也就是一瞬間,她就被拉回了F星那段日子,就還能想到那些沒能從孤兒院逃出來的人,新聞上滾動的死亡人數。
恍若隔世……
已經好多好多年了。
岑言扯了床單直接鋪在地上,半夢半醒之間,好像又夢到了小時候,那時候剛穿來不久。
白天孤兒院會把孩子們放到前院玩,岑言不想和小孩子們待在一起,就一個人蕩着秋千。
向銘讓她一起去玩,她拜了拜手拒絕。
在秋千蕩到最高時,一股強烈的視線從背後正盯着她,岑言回頭,後面是空的,沒有人。
應該也不是監控,孤兒院連飯都快吃不起了,哪裡還有錢,聯盟常年與蟲獸發生戰争,财政一縮再縮……
可能是她多心了吧。
後面的夢境斷斷續續,醒來時,她也隻記得這麼一個片段了。
她很少夢到以前的事情,可能是遇到了小安的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