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偶然得知了一點點線索……找到了個以前的證人……隻是很可惜,他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司桉栢的聲音停低了下來,幾縷發絲順着肩膀,垂到身前,看起來有一點……可憐。
“好了,我知道了……你……”
岑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也不擅長安慰别人,但看着司桉栢現在這副乖巧又可憐的樣子又覺得閉口不言可能不是很好的辦法。
房間燈泡壞了,岑言還沒來得及去修,房間内,司桉栢垂着頭,岑言看不見司桉栢的表情。
不會哭了吧……應該不會,小時候都在垃圾箱那種環境下都沒哭過,現在應該更不會了。
岑言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把司桉栢那縷頭發别在耳後,然後揉了揉他的頭頂,……算是安慰吧。
司桉栢擡起頭,她手指一頓,覺得有不太妥當,收回了手。
司桉栢的眼睛還沒好,岑言看着那雙像是鉑金石一樣的雙眸。
“你的眼睛,怎麼又壞了?”
上次見面不是就已經好了嗎?原來還沒有嗎?連主星都無法醫治你的眼睛嗎?
鉑金石是這裡最為昂貴,數量最稀少的一種礦石,生産極為不易。淺金色的石頭在陽光的折射下會呈現出金色璀璨的光芒,光芒細膩柔和而又旖旎,隻是鉑金石的硬度不高,不能依靠機器挖掘,隻能用人工,慢慢地去挖出來,珍貴而又脆弱的一種東西。
現在岑言面前的司桉栢就給她這種感覺,蜷坐在床上,金色的發絲布滿肩膀,雙眸在雨夜的閃電中,攝人心魄,但雙眸失焦,猶如珠玉蒙塵,令人惋惜。
“沒關系,我隻是忘吃藥了而已,有人去幫我拿了,所以……我可以在這裡多待一天嗎?”
“可以,當然可以。”岑言看向這麼一雙眼睛,說不出拒絕的話,特别是這雙眼睛還水意氤氲的看着你的時候。“那,早點休息?現在已經淩晨了。”
“好。”
岑言從衣櫃拖出一套新的被褥鋪好,“這床被褥洗過還沒用過,你用這套吧。”
“那你呢。”司桉栢聽着她的動靜說。
房間隻有一張床。
“我睡地上就好。”岑言手腳麻利換好兩套被褥,她在狹窄的過道鋪好涼席,再放好被褥。
被褥兩邊過長,多出來的部分隻能高出地面,堆積在兩側,形成一種“包裹”的形态,岑言還挺喜歡的,這種環境隻會讓她更有安全感。
“這不就好了。”岑言還記得司桉栢身上的傷,“你傷今天還沒好呢,昨天一身血淋淋的出現在我面前,不知道的以為我要在出租屋毀屍滅迹呢。”
“今天要我給你上藥嗎?還是自己來?”顧及着司桉栢的眼睛,岑言還是自己上手了,她拿出抽屜裡昨天買的藥。
“我自己來就好了。”
司桉栢生出了一點不好意思,臉上閃過一絲窘迫,少年精緻的眉目染上一點生動的神态。
昨天他是昏迷過去了,所以沒辦法自己上藥,今天還清醒着,怎麼能讓他人代勞。
那好吧,岑言坐在地上,仰頭望向司桉栢,“我知道你覺得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我沒有告訴過其他人,你可以放心,什萊也不知道。”
她說完躺下,撇了一眼司桉栢,“好了,你擦完藥就睡吧。”
她閉上眼睛,聽着床上司桉栢打開藥瓶的聲響,這麼一通折騰下來,她突然覺得好像沒有之前那麼煩躁了,白天的聽過的話也仿佛抛到了九霄雲外。
過了好一會兒,司桉栢擦完了藥,他以為岑言睡着了,輕手輕腳放好藥瓶,慢慢地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