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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環境下,周含蘊很難對未來樂觀。
原本開心的心情也落寞了下去,她想自己想的也許還是太簡單了,以為有了一座花園,就有了安身之處,可是卻沒想過,當大浪打過來的時候,即便是哥哥們,也很難保全自己,更何況她呢?
她走在這座已經面目全非,且不再屬于自己的花園路上,既害怕遇上生人,又期待遇上生人。
她在這樣矛盾的心情下走走停停,有時候看到了路邊不知道誰放在那裡的輪椅,跟她以前見過的輪椅不太一樣,更結實更漂亮,有許多複雜的零件,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她以為自己會遇上人,卻發現輪椅孤零零的立在那裡,不知道輪椅的主人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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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事局的一行人已經到達了華北醫院。
在華北醫院門口停了很多輛警車,這些警察在看到特事局的車輛過後,其中一個刑偵大隊的隊長就走過來跟張晚霞打了聲招呼:“你們特事局的貴人可真是姗姗來遲,等你們老半天了。”
他朝張晚霞身後望了一圈:“浩宇那小子怎麼沒跟過來,那可是我們刑警大隊的明日之星,要不是他突然覺醒,也不會進你們特事局。誰不知道你們特事局也就是聽起來威風,可升遷之路基本上是沒了,又忙事又多,這還算了,死亡率還高得吓人,我可是把浩宇當自己接班人培養的,你可不能随随便便把他丢犄角旮旯裡去——”
旁邊他手下的隊員看不下去了:“梁隊,少說兩句吧!”浩宇現在可就在人家手上混,本來也許人家沒打算給人小鞋穿的,你這一整,高低得給浩宇幾雙小鞋。
梁隊意識到自己沒忍住又犯了唠叨的老毛病了,又不好意思跟張晚霞道歉,再者他心裡本來就憋了不滿,隻能含糊過去:“……所以浩宇呢?”
張晚霞沒當一回事,她要事事計較,也很難在這位置上做下去,作為一個普通人擔任特事局局長,接收的風言風語哪裡少了。
她微微颔首:“浩宇跟副局臨時出任務去了,馬上就過來。”
話語剛落,又有幾輛車停靠過來,戴着墨鏡一副走T台形象從車門裡邁出來的正是特事局副局長盧長卿,他自己出來不算,手上還拷了個手铐,手铐另一邊連着正是臭着臉,仿佛誰都欠他錢的周新宇。
梁隊眼睛亮了一下,朝那邊招手:“浩宇!”
應聲的是一個長相頗為陽光健氣的男孩,他長得,誰見了都覺得他是個好人。頂着一張标準的電影裡的正義面孔,可以直接演裡面任何正面的角色。
他笑得也很爽朗,像小狗叼骨頭似的朝你撲騰過來:“梁隊!你怎麼來了?”
梁隊剛咧開嘴要應,接着又低落了下來:“……别叫梁隊了,我現在不是你的梁隊了。”語氣頗為酸楚。
浩宇也不應,就摸着後腦勺傻笑。接着被走過來的盧長卿敲了下腦殼:“跑那麼快做什麼!你忘記你是哪裡人了。”
說完,他側身朝張晚霞打了個招呼:“局長,這是我抓到的老鼠。”一邊說,一邊拉扯手铐,周新宇被歪歪扭扭的扯過來,不滿道:“你幹什麼!”
張晚霞看了周新宇一眼,扭頭對盧長卿道:“什麼時候抓老鼠不行,非要這個關鍵的時候去抓?我不相信你會是這麼無聊的人,你一定有你的道理,跟我講講吧。”
盧長卿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他這樣不喜歡被規則束縛,自由散漫的人,其實是很不讨體制内的人喜歡的,但難得的,他跟張晚霞關系處得不錯。
張晚霞不像别的領導,喜歡管東管西,她善于抓大放小,并不在乎盧長卿是怎麼完成任務,隻要他完成了就行。
“局長,你猜得不錯。隻是一隻貪離确實不至于這麼大費周章。但是如果他還是周家的後人呢?”盧長卿笑嘻嘻的道:“周家人看起來配合,實際上可不老實,比如他們就隐瞞了一件非常關鍵的事情,那就是有人在幾年前就進過這個場域。”
張晚霞這次在周新宇的身上停留的時間更長一點:“看來這就是你為自己的找到的‘生機’。”
“你們生欲覺醒者真的讓人驚訝。剛剛還有一名生離向我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她提到了周含蘊的母親。”
“生離嗎?”盧長卿摸了摸下巴:“如果是生離提出來的,那确實是比較重要的線索。畢竟我們生欲覺醒者最擅長尋找‘生機’了,不是嗎?”
張晚霞:“一會兒,你就帶着這名貪離一起進入場域,具體的情報内容,我已經跟别的隊員講了一遍,我知道你向來不耐煩聽這些,遇到不懂的你可以問他們。有件事你必須要注意一下,華北花園已經讓人封存起來,但是還是有一些人被卷入了這個場域。”
“萬幸事發在夜晚,在華北花園的人并不多,目前确認共有三名病人,兩名護士被卷入場域之中,具體資料我發你賬号,你記得看,能帶出來就把他們帶出來。”
“知道啦。”盧長卿拖着不情不願的周新宇,朝着張晚霞揚了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