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别墅見我。”
簡短五個字,是穆秋不可違抗的指令,更是他一直以來的期待。
燭光點亮了别墅玻璃露台一角。
“穆秋少爺,大少爺請您在這等他。”說完,白帆微微欠身,倒退着走出穆秋的視線。
月影照着枯敗的樹枝,燭火映着盎然的綠植。
來過多次,穆秋這才知道穆清河别墅裡還有這方天地。他在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柔軟的羊絨靠墊讓他莫名感到熟悉、放松。等待穆清河的幾分鐘時間裡,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睜眼,想見的人正在對面,專注地打量着自己。
“抱歉,竟然睡着了。”醫院的工作熬盡了他的心血,他竭盡所能扮演一個稱職的醫生,卻總是忍不住在看向生活不如意的病人時流出悲憫的神情。
“太累的話,今晚就住下吧,明晚白帆會送你去醫院。”
“會不會不方便。”穆秋沒急于拒絕。
“就這麼說。”
穆秋點點頭,瘦削的側臉展露微微笑意。
對他這個堂弟,他是有些害怕的。
他從小就是個完美的小孩,哪怕是他身上的鋒芒、他的淩厲,都恰當好處地成就了他的無可挑剔。穆秋這樣想着,順手接過了穆清河遞過來的文件。
“國際醫學會議邀請函?這是?”他仔細讀着邀請函上的内容,“尊敬的穆……?”他不解地看看穆清河,“為什麼會有我的名字?隻有院長他們才有資格……”
“去參加吧,”穆清河聲音輕緩,像是有用不盡的耐心,“海濱城市,給自己放兩天假。”
“為什麼這邀請函會在您這裡?”
穆清河自然已經編織過了一套精密、不着痕迹的謊話。“寄到了家裡,我去探望大伯,他叫我轉交給你。”
為了上班近一點,穆秋一個人租住在醫院附近的公寓。邀請函寄到家裡,這理由也還說得過去。
“可是我還有病人。”
“院裡會協調好的。這麼好的機會,别浪費。”
穆秋察覺得出,穆清河好像很希望自己能夠出席這個會議,卻又好像是急于将自己安排出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絕。于公于私,他都要出席。
“好的,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