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自己變了。面對趙朗的“退卻”,他心裡想的不是逃避,不是舍棄,而是靠近。
“走了,去吃午餐。”
陸俨專業地無視了趙朗有些紅腫的嘴和相較剛剛略顯淩亂的發型,“穆總,趙先生,午餐準備好了。”
趙朗不算餓,但是被一口熱奶茶開了胃。
咚咚咚——
陸俨向穆清河确認後,道了聲“請進”。
進來的人四十多歲,隆起的肚子将塞進西褲的襯衫頂出不體面的弧度。
男人朝着兩人的方向走來,在相距幾米處停下,“穆總,這是新項目的市場調研報告……”
“放那吧。”穆清河沒有聽他解讀的意思,頭都沒擡一下,擺明了是在送客。
男人餘光瞥過趙朗,見午間輿論中心的人正坐在總裁辦公室,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穆總,新項目缺一個實習生,我想……”
穆清河才拿起的茶杯放回原處,“什麼時候部門招實習生都需要向我請示了。”穆清河不留情面地當面戳破了部門主管的真實目的。沒想到趙朗出現在公司的短短時間,已經成為别有用心的人企圖向上攀升的踏闆。
就算穆清河真的有意将趙朗安排進公司,也一定是留在自己身邊。更何況,完全沒有讓他來淌這灘渾水的必要。
穆清河臉色難看得厲害,要不是想到趙朗還在,這張臉上的表情隻會更臭。
“沒有沒有,”中年男人見氣氛不對連忙找補,“穆總,我就随口一提。”
“你還有事?”
“沒事沒事,我這就走。”
氣氛冷得駭人,眼前的穆清河似乎契合了傳聞中冷漠不近人情的評價,但趙朗清楚哪一個才是他真實的模樣。
而穆清河突然理解了趙朗的處境。
他從前傲慢地以為,處在關注的焦點和輿論的風口浪尖上的自己能夠坦蕩地直面性取向是一件壯舉。可實際上,正式因為自己擁有了一切,沒有人能對他做什麼,即使出櫃也不必承擔任何惡果,他才有足夠的底氣,無所謂那些流言蜚語。可對趙朗來說則不然,将感情“昭告天下”讓他的生活背離了社會常規,一旦沒有了自己的“庇護”,他将一個人承受無窮的壓力和無盡的罵名。
所以他突然釋懷了趙朗的松手。
趙朗:不是這樣的啊哥哥你聽我解釋?_?